凭心而论,李元吉今日的表现非常精彩。
甚至在李渊、李建成看来,李元吉今日发挥已堪称宗师级,远超他平常水准。
但陆沉第一招徒手硬撼玄铁长枪锋芒,显出“金刚不坏”之体并非虚传,最后更只用一道剑气,便震飞李元吉兵器,显然武功比起李元吉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李渊更是知道,李元吉的精彩发挥,恐怕是陆沉有意为之,特意给了元吉发挥的机会。
倘若陆沉拿出传说中一边正面招架阴后强攻,一边用后背击杀曲傲,以及战阵上三两招内摘下李密首级的本事,恐怕李元吉在他手下,也是走不过两三招。
此番比武,令李渊对于陆沉的实力,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心中不禁更是庆幸自己的明智。也彻底收起了“以小搏大”的侥幸,琢磨着得加大力度结好陆沉,若能哄他开心,把和氏璧主动送给大唐,那就最好不过了。
视线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陆沉邻席,正小声恭喜陆沉夺得玄铁裂马枪的李秀宁,李渊垂下眼睑,掩住眼神变化,又不动声色看向李元吉,见他还杵在原地,垂着脑袋紧握双拳,一副不服不忿模样,赶紧对陆沉露出一个笑脸:
“多谢陆公子手下留情。”
又喝斥李元吉:
“元吉,愣着作甚?还不拜谢陆公子赐教?”
最后一句话还用上了内力,狠狠震了李元吉耳膜一下。
李元吉浑身一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不甘,对着陆沉抱拳一揖,垂首看着自己脚尖,不与陆沉对视,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
“多谢陆公子,手下留情!”
陆沉微一颔首:
“齐王客气。”
李元吉吐出一口闷气,返回自己座席,再往莲柔那边看去,却见莲柔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目不转睛瞧着陆沉,心里不禁愈加愤郁。
这时,早对陆沉的轻功、剑术见猎心喜,跃跃欲试的云帅忽地起身说道:
“陆公子乃中原第一好汉,本人不才,在西突厥也薄有名声,不知陆公子可愿赐教一二?好让我也领教一番陆公子的高明。”
“国师客气。”
本就是为了云帅,才来参加此次宴会的陆沉,当然是求之不得:
“陆某也正想领教国师的高明。”
与云帅相视一笑,陆沉又道:
“殿中局促,国师不如与我去殿外比试如何?”
云帅笑道:
“正该如此。”
又象征性地向李渊请示了一下,云帅当即与陆沉出了两仪殿。
李渊哈哈一笑:
“我等也出去观战,领略两位大家绝世武功!”
说着在两个内侍高手护卫下,起身离开御座,向着殿外行去。
众宾客也纷纷跟随李渊出了两仪殿。
殿外广场上,陆沉与云帅距离十步,相向而立。
云帅右手一扬,掌中多出一口形似弯月,通体灿金,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奇形兵刃,含笑说道:“陆公子,失礼了!”
说完身形一动,好似一缕青烟般弹至陆沉面前,弯刃斩向陆沉。
云帅的绝技,唤作“艳阳刃法”,共计一千零三式,每一式都有特别的心法、身法和步法配合。最特别的是,他每提一口真气,可以瞬间连斩十刀,之后才需要换气,所以刀法之迅捷,宛若阳光倾洒,纵使对手功力比他深厚,也往往因为跟不上他的速度败亡。
此时云帅先手抢攻,一瞬十刀,之后又接十刀。
这奇快无比的刀法,落在旁观众人眼中,只觉仿佛看到了一片连绵不绝,分不清哪道在前,哪道在后的灿金阳光,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般射向陆沉。
出刀之时,云帅身形亦像是一道没有重量的轻烟,随时变化方位。
他从不在同一位置停留超过一瞬,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快得让人肉眼难以捕捉,连气机感应都变得时断时续,即使处在旁观者的角度,绝大部分宾客也跟不上他轻功、刃法的节奏。
如此绝世武功,直教众人叹为观止。
连独孤凤都瞧得目不转睛,感觉自己比起云帅,武功恐怕还差了一些。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
云帅好歹是西突厥第一高手,并且模样看着像是中年,性子也毫无暮气,潇洒开朗,实则已经年过六旬,武道之路比独孤凤多走了四十多年,武功高过现在的独孤凤也是正常。
但独孤凤对自己也有信心。
以她现在的际遇,用不了太久,武功就能赶上云帅。
旁观者尽皆赞叹云帅武功,身在战局的陆沉也颇觉惊喜。
云帅这身法,这快刀,对他都有极大裨益,是个难得的好对手。
当下抖擞精神,凝聚气剑,以快打快,挥剑之时手臂幻作道道模糊残影,气剑破空声连成一片,宛若狂风呼啸,大海起潮。
气剑虽无形,但宛如真剑一般凝炼锋锐,与云帅弯刃碰撞之下,俨然爆出绵密如雨的叮铛脆响。陆沉身法亦是迅如风驰电掣,诡如幽影幻魅,与云帅在空旷广场上彼此追逐,闪掠来去,渐渐竞然幻出重重残像,乍看上去,像是有好几对对手正自捉对厮杀。
云帅已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