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绷紧的视线里无限延长。
"阿贤,照我这样—&bp;—"
他松开指尖,箭镞破开光瀑没入靶心,惊散栖息在稻草环上的金色尘埃。
“你试试。”
我接过他递来练习用弓的紫檀握柄。
当箭杆卡入弦槽的瞬间,信垂睫时睫毛投下的阴翳突然在靶纸上洇开。
弓弝在掌心发出细弱呜咽,离弦的箭矢斜斜栽进土墙,尾羽犹自震颤如惊惶的蝶。
"太急着让思念离弦的话,可是会射到隔壁柔道社的哦~"
为诚拾起滚落脚边的箭,拭去黏在箭翎上的苔藓。
远处箭靶的红心正在阳光中褪成她制服领结的淡蓝色,我又一次拉满弓弦——这次箭杆直接折断了挡箭帘的竹骨。
当第六支箭擦过储箭筒迸出火星时,为诚按住我青筋凸起的手背。
他掌纹里嵌着的牛角扳指硌得生疼:
"弓道可不是用蛮力贯穿的技艺啊。"
堂风穿过道场灌满我的袖管,靶心上密密麻麻的箭孔突然化作她画稿上反复涂改的轮廓。
我甩开被汗浸滑的弓具,任震颤的弦丝在暮色中弹奏空响。
"抱歉。"我踢开散落的箭矢冲出玄关,身后传来为诚的喊声像断线的风筝飘远。
校园里樱树正飘落着花瓣,那些掠过肩头的柔软触碰,多像她曾经戳在我脸颊的铅笔尖。
在不知不觉中...
我已经缓缓走到了联结市中心和家附近的铁架桥上。
暮色将锈红色的钢架浸染成赭石色。
新漆与旧斑驳的接缝处,有零星的樱花瓣卡在铆钉孔里,像被时间凝固的粉蝶。
脚下的铁板随着晚风摇晃,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像生锈的八音盒齿轮在演奏无人知晓的旋律。
桥下河面浮着整片樱花尸骸,被夕照镀成流淌的金箔。
我伸手触碰栏杆上经年的冰裂纹,指腹传来粗粝的触感——多像去年冬天,她几近冻僵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温度。
低头看向脚下的河水,记忆突然被某种柑橘的甜香刺穿。
那家伙的笑容…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我们第一次在那片堤岸上遇见的时候吗?
彼时积雪覆盖的堤岸像块被揉皱的生宣,我曾背着她在纯白世界划出断续的墨线。
此刻春潮已开始裹挟着樱瓣漫过堤岸,却带不走她如今眼底凝结的霜。
我攥紧口袋里的和纸包装,抹茶团子的青竹纹路早被体温熨得模糊。
桥洞阴影里忽然掠过白鹭的翅膀,惊起水面粼粼的碎光。
"咚!"
我的拳头砸在栏杆上的闷响惊飞了栖息的翠鸟。
指节传来的钝痛在血管里蜿蜒成酸涩的河流,倒映着对岸不夜街暖黄的灯光。
暮色渐浓,河水开始吞吐星月的碎屑。
我数着桥面钢架投下的菱形光斑往回走,每一步都踩碎几片飘落的樱...
暮色在铸铁院门上镀了层锈红色的痂,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外门。
风铃坏掉后还没来得及换,空荡荡的铜管撞在门框上,像谁在暗处叩击生锈的怀表。
旋开主门锁芯,玄关处浓稠的黑暗漫涌而来,将视网膜浸染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有人在吗?信?老姐?"
我试探性的问句撞上四壁,在过分空旷的玄关里荡出回声,下意识去摸灯的开关,灯光却没有如期而至。
“唉,连灯都坏了吗…”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看向了头顶沉浸在黑暗中的灯具。
在这熏香与木香交织的空气里,好似飘浮着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像是烤化了的焦糖裹着香草籽,却又被柑橘皮清冽的酸涩刺破。
这矛盾的味道让我的喉咙无意识地开始滚动。
于是,我摸着黑走向客厅。
黑暗忽然被刺穿。
骤亮的白炽灯管发出电流过载般的刺麻感,视网膜残留的光斑中。
随即,某种冰凉黏腻的物体迎面拍来。
我踉跄着撞上储物柜,奶油顺着下颌滑进衣领的瞬间,闷雷般的哄笑在耳畔炸开。
无数彩带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像被揉碎的彩虹化作暴雨,将我的狼狈浇得通透。
"十九岁惊喜大礼包——!"
起哄声浪里混着老姐标志性的语气,还有为诚、日向和晴斗。
我抹开睫毛上的奶油,刚要开口,客厅的吊灯突然又熄灭了。
漆黑中亮起一簇萤火。
那个在料理部开放日被我们反复调整的熊猫蛋糕轮廓渐次清晰——
眼睛用巧克力饼干拼接出不对称的憨态,竹叶裱花边缘还带着新手特有的锯齿。
捧着蛋糕的少女长发发梢挂着些许奶油渍,蜡烛摇曳的光晕里。
她泛红的耳尖与抿成直线的唇形成微妙对比。
"贤…"
小信的声音比烛火更轻,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翳。
熊猫翘起的巧克力嘴角沾着星点奶油,恰似她鼻尖蹭到的白渍。
烛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箔,随着呼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