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为冬季首月,也称孟冬之月,也是万物归藏之月。
这日的安平里格外的热闹,一群孩童早早等在许家门口,就连大人们今日也放下家中活计,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场成亲礼。
村中和许家亲近的妇人已经进入后宅帮忙,男人们则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许家早为他们准备了地方。后宅,许平君不安地坐于铜镜之前,由二叔母为其开面,轻微的疼痛并没有使她退缩,她希望自己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病已面前。
“真是标致,叔母要是男人怕是要非你不娶了,可惜便宜了某人...”
面对二叔母的调笑,许平君脸色微红,但还是说道:“哪有叔母说的那么好?平君只是平常人罢了。”二叔母一愣,随即也没了调笑的心思,这孩子是打小就懂事听话,本以为上段婚姻能够美满,谁知出了那档子事,被人当做灾星。
天可怜见,谁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刘病已,不但样貌没的说,就连本事也不小,真可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怎么样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不敢耽搁了吉时!”王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到女儿还没有准备完毕,顿时有些焦急。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 ...来,嫂子快来看看!”
二叔母闻言也不敢耽搁,不消片刻就已收拾妥当,连忙叫来王氏来看。
只见许平君缓缓起身,精致的面容,头戴银色步摇,起身间微微摇晃,有白色悬珠垂于眼帘,更显朦胧。
有玉雕“工’字型耳珰坠于白玉耳坠之下,发间赤色丝绳垂落,此为璎珞,而解璎珞者,夫也。缃绮为下裙,繻黄(浅红色)为上襦,曲裾深衣边缘有“千金绦’宛若金丝绣边。
素纱罩于繻衣内的纱衣,双层彩绣翘头履,以朱砂染底,鞋尖缀珍珠,行步时如露滴新荷,好一个冰清玉洁美女子。
“好好好,我儿今日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王氏望之都为之心动,这不打扮不知道,这一打扮才知女儿之美。
暗道:可算是便宜那个小子了。
“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许平君心中羞怯,但还是矜持道。
“好了,好了,吉时马上就到,你们准备下,一会儿就出发了!”说到这里王氏眼睛就红了,从此之后自己唯一的孩子就成别人家的了,心中酸楚谁又知道?
“娘~”许平君闻言顿时眼泪如泉水涌出,从此之后自己将不再父母身边,成为他人之妇,这让她心慌不已!
“哎,莫哭莫哭,这才画好的妆容要是花了可怎么办啊。”王氏虽然心中难受,但也知道此人之常情,连忙安慰道。
“是啊,平君,莫要哭了,刘家就在咱们里,左右不过片刻的路程,要是想你爹娘了转眼就能到,这和自家有什么区别?”
“莫要叫人看了笑话!”二叔母连忙安慰,这刚画好的妆花了可怎么得了。
砰砰~
敲门声响起,只听许广汉在外喊道:“好了没有啊,人已经到门口了。”
“好了好了,你着什么急?让那小子在外面等着。”王氏没好气道。
许广汉摸了摸鼻梁,讪讪一笑,却也只能在外等者着. ...
傍晚时分,许家门前灯笼已经点燃,刘病已一袭玄端深衣,襟袖缀以赤缘,腰悬剑,立于墨车之前。车辕系赤帛,马首簪双雁,乃是按《士昏礼》旧制。
虽为庶人成婚,然少时养于掖庭,由宗正刘德所请,太常遣赞者二人随行,以全六礼。
许广汉宅前人头涌动,庭中设青庐,以红纱覆顶。
“拜见岳父、岳父,病已来接平君姐了。”
许广汉恨恨地瞪了家伙一眼,但这么多宾客看着呢,只能闻言将其扶起,叮嘱几句后就不再搭理。或许每个看着女儿出嫁的父亲都是如此,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马上要成为别人家的了,这让他心中难受至极。
“今日我就将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王氏没有多言,她也想哭,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哭了不吉利!
“请岳母放心,病已必将平君姐当做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对待,如有违背,非人哉!”
说完看向宛若画中走来的许平君,他心中一颤,今日的许平君美的不可直视,她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哭过的,这让他心疼不已!
许平君着繻色罗裙,鬓绾同心髻,垂首跪于东厢。
王氏执梳,三抚其发,哽咽道:“女子有行,远父母,当慎勿违。”
平君低眉应诺,袖中暗藏一一柄青铜短剑一一这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磨得圆润,可见时常随身携带。吉时既至,太常遣来的赞者唱礼,张贺和老师复中翁则随于左右,一路上小蝶将混铜钱撒于道路,众多孩童一拥而上。
村中众人也都喜笑颜开,送上衷心祝福!!
少许,病已执雁和平君来到刘家,入庭,雁足系赤绳,乃前日亲猎所得。
许广汉揖让再三,方受其礼。二人对席于青庐,侍者捧囤沃盥,清水淋于掌间,寒意沁骨。“同牢。“
漆案陈黍稷、豚肺,二人各取少许,祭于天地。平君指尖微颤,病已悄然覆掌其上,暖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