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元平元年,十一月,刘询端坐其上,接受百官朝贺!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待众人归位,只见丞相蔡义出列道:“启禀陛下,陛下感念先帝,不曾更改年号。”
“但先帝已去,陛下初登大位,当为表率,以为更始,臣等请陛下定下明年年号!”
“请陛下示下!”
刘询缓缓点头,看向一旁成羡,道:“念吧!”
“陛下有旨,众臣恭听!”
“皇帝制诏丞相、御史: ... . …朕以眇身,承宗庙之重,战兢若涉渊冰。”
“昔孝昭皇帝早弃天下,海内失怙。昌邑王贺嗣位不终,获罪于天。皇天眷汉,俾予一人绍统大业,永惟社稷之托,夙夜不敢康宁。”
“....今定明年建元“本始’.....”
“夫“本’者,返正朔而循高祖之制;“始’者,与天下更其政而新之。其赐鳏寡孤独帛二匹,减口赋钱三成,罢郡国不急之官。”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臣等遵旨!”
“圣明无过陛下!”
本始,众人咀嚼后眼睛一亮,天子直接从元平元年后改元本始,直接否定了昌邑王刘贺的存在,斥其获罪于天。
隐宣正统,强调“绍统“而非“继位“,暗指自己乃为太子血脉,而非先帝嗣孙。
开头又保留丞相和御史大夫联署,虽然实权仍在大将军,但在这份圣旨下丞相和御史大夫才是最正统的程序。
众人看向大将军,却见大将军好似没听到一般,
但就在这时张安世咬牙上前道:“陛下,赋税乃国之大事,岂可随意减免?臣以为. . ...”“富平侯言过其实矣!”
只是不等他说完,就被人打断,他回头看去,当看到是谁后倒吸一口气。
桑弘羊出列笑呵呵道:“车骑将军不曾管理财税,或许不懂其中关系,口赋一分为二,其一为供养皇室,其二供养军中。”
说完朝上拱手道:“陛下所言应是减免皇室那份口赋而已,陛下仁慈不忍百姓负担过重,加上少府钱财不缺,减免一二有何不可?”
“难道车骑将军想要阻拦陛下施恩百姓吗?”
张安世一滞,就在这时霍光出声道:“御史大夫言过了,富平侯只是担心国家财政而已,岂可小题大做?”
“哦?那倒是本侯错怪富平侯了!”
只是嘴上说的错怪,但却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刘询没想到桑弘羊会站出来,不过也好,省的自己口舌了,直言道:“御史大夫所言不错,朕只是减免皇室供奉而已,军中一部分照旧,就由大司农征收。”
田延年出列道:“臣必定不会负陛下所托,保证不少一文!”
“如此朕就放心了!”刘询嘴角抽搐了下,这玩意儿还真是个莽夫啊,没见大将军脸都黑了?霍光看着田延年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到底想着什么?是不是全长肌肉了?
人天子得了爱民的好处,你倒好,还保证不少一文?
他都能想象得到当此事传出,百姓们如何骂他了,而自己也必将受到牵连,谁让这家伙是自己的人呢?不过,这都是小事,而圣旨上的罢“不急之官’才是让自己担忧的,当初为了监视地方,他绕过朝廷现有官制,任命了不少监军赴任地方,这才能保证他对地方的控制。
但现在皇帝要罢免这些人,这怎么能行?
就在他想要出声之际,只见一人出列大声道:“臣侍御史严延年有本上奏!”
“准奏!”刘询看了眼大将军霍光,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
众人也是好奇,侍御史乃是御史大夫属下,专职弹劾不法,但自从桑弘羊很少理事之后,御史大夫府基本都属于放养状态,很少出现弹劾的事情了。
今日上奏不知要弹劾谁?
严延年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弹劾大将军大司马独断专行,行废立皇帝之举,毫无臣子本分,实乃大逆不道!”
轰~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都炸开了锅,只见霍光头号心腹田延年怒视严延年道:“无知小儿,怎敢弹劾大将军?”
“大将军就不能弹劾吗?吾受国法所托,朝堂上下,只要不法,违背纲理伦常,皆可弹劾之!”严延年梗着脖子道。
霍光此时也看向严延年,只是眼中的冷芒让人不寒而栗,但严延年却毫无惧色,直视之!
砰~
就在气氛紧张之际,众人只听丹陛之上传来一声巨响。
“放肆!”
只听天子怒道:“大将军乃孝武皇帝托孤重臣,岂是你小小侍御史能弹劾的?”
“御史大夫!”
“臣在!”
桑弘羊听到叫自己,顿时一愣,但还是出列道。
刘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道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现在御史都不讲究证据了吗?百姓告状,都讲真凭实据,更何况弹劾的是朕的大将军?”说完看向一脸懵的霍光,给其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朕初继位,不懂处理朝政,外朝有事找丞相,内朝有事找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