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王’一级,因此陛下之父的爵位当为侯。”
“而陛下登基之前曾为阳武侯,臣等以为谥号为“悼’当称之为阳武悼侯。”
“陛下以为如何?”
悼侯,刘询心中无奈,还是这个谥号。
其实对于父亲刘进的谥号他并不在意,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就认了,但有些时候不单单是谥号的问题。自己的皇帝传承来自孝昭皇帝刘弗陵,也就是说自己当认刘弗陵为祖父,而刘弗陵又无子,因此众人理所应当的将父亲刘进当做孝昭皇帝的过继之子。
这样一来自己的世系传承算是理顺了,也将无人质疑自己的正统。
但这样不行啊,这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如此一来,刘据不再是自己祖父,自己也将不是孝武皇帝嫡长子一脉,世系转移。
这是儒家遵行的礼教与皇权正统解释权的较量,一旦自己妥协,从此之后,天子之位的正统解释权将由这些人进行解释。
“朕欲追赠生父为皇考,入祀宗庙。”刘询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殿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长信少府夏侯胜眉头微微一皱,上前一步,声音如洪钟般响起:“陛下,《礼记》有云:“为人后者,为之子也。’陛下既承孝昭皇帝大统,便当以孝昭为祖父,降其父母不得祭。此乃尊祖之义,不可违逆。”刘询看着夏侯胜,心中已然明白。
“夏侯卿所言甚是。”
刘询缓缓开口,“然朕闻《礼》亦云:“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
朕虽承孝昭皇帝之统,亦不可忘生身之恩。”
夏侯胜的脸色不满,道:“陛下以嗣孙继统,已属殊恩。若再追尊生父,恐乱宗法,动摇国本。”这时,丞相蔡义颤巍巍地出列:“陛下,长信少府所言极是。孝昭皇帝在位十三年,德泽深厚。陛下若追尊生父,是置孝昭皇帝于何地?”
刘询的目光扫过蔡义,心中冷笑。蔡义年逾八十,早晚得换掉。
他转而看向御史大夫田广明,却见其低头不语。
“陛下,”
韦贤突然出列。
“臣以为,追尊生父,乃人子之孝。然宗庙礼法,亦不可废。可否折中,追谥陛下生父为悼皇考,另立园邑,不入宗庙,四时祭祀?”
韦贤的话让刘询心中一动。
有些吃惊地看向韦贤,他没想到此时韦贤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此言,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之法。看着低首的卫贤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明白了韦贤的心思,这是想将自己这个皇帝从中摘出去,而由他提出,如此自己也不用背上违背礼法的名声。
自己何德何能让其如此维护?
夏侯胜闻言虽然还有不满,但却脸色稍霁:“大鸿胪之言有理。陛下可下诏追谥陛下先父为悼皇考,置园邑三百户,令长丞奉守。”
“准奏!”
刘询没有犹豫,此事也算是折中之法,既保全了自己的孝道,也重申了自己血脉传承,算是两全之策,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陛下,悼皇考一事已定,那卫太子谥号....”
“不悔前过曰戾,不思顺受曰戾。”
这次刘询没有犹豫,朗声道:“孝武皇帝晚年大赦天下,朕之祖父也当在赦免之列,既然赦免,就不当以罪论之。”
“但错就是错,子弄父权,却是不该,朕以为当以「戾’为谥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继续道:“但身为人子,怎能无祭祀?”
“同悼皇考之例,另立园陵,不入宗庙,单独祭祀,以全朕哀思之情!”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霍光沉默不语,“戾’的谥号虽然有文过饰非之嫌,但并无否定孝武皇帝之意,只是对卫太子刘据性格进行评价,也算是勉强符合。
“臣无异议!”
霍光率先出声赞成,其他人当然也无异议,并且诸多大臣也都有同情之意,“戾’虽是恶谥,但当和其父的“悼皇考”放在一起,隐约有平反之意。
但想到天子身份特殊,既是孝昭皇帝嗣孙,又是卫太子之孙。
若是不进行祭祀怕是又违背孝道。
“如此,可起草诏书,尚书台用印,布告天下吧!”
“臣等遵旨!”
刘询看到如此也松了口气,他为祖父刘据上“戾’的谥号,也算是符合众臣的想法,也有警示后人之怠。
祖父因“巫蛊之祸’被江充等人诬陷,被迫起兵诛杀江充,后因孝武皇帝误信谗言,派兵镇压,最终自杀。
从朝廷视角看,起兵对抗皇权属于“谋反’行为,按封建礼法可视为“过’。
“戾’字表面上是对其“行为失当’的定性。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刘据的反抗源于冤屈,孝武皇帝晚年亦后悔并建「思子宫’戾悼念,因此“戾’字也隐含了对其“遭遇冤屈而被迫起兵’的无奈承认,带有一定的同情色彩。
刘询以“罪太子之孙’的身份继位,需通过谥号问题向天下表明:其祖父的过错源于冤屈,而非本质叛逆,是正统血脉的合理回归,强化统治的合法性。
并且此意也有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