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足联的两名工作人员将欧冠奖杯放在场边的专用工作台上。
其中一位年长的技术员戴上头戴式放大镜,从工具箱里取出刻刀和量具。
他仔细测量了底座金属板的位置,开始一笔一划地雕刻“AS MONACO 2004”的字样。金属碎屑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落下。
在沸腾的傲赴球场中央,摩纳哥球员们手挽着手,排成一列向看台鞠躬致谢。
红白色的球迷看台上,上万名摩纳哥死忠挥舞着围巾,歌声震天。
而在各个角落,还能看到许多举着“罗伊10号”标牌的球迷一一有从日本赶来的少女,有穿着摩纳哥球衣的华人家庭,甚至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英国老球迷。
队长久利见状,招呼全队再次向这些远道而来的支持者深深鞠躬。
罗伊跑到场边,仰头看着看台前排那些拼命挥舞的小手,许多孩子举着“能给我你的球衣吗?”的标语他踮起脚,把汗湿的球衣卷成一团,瞄准那个戴着摩纳哥队帽、眼睛亮晶晶的小男孩。
“接好了,小冠军!”
他用力一抛,球衣划出一道弧线。
小男孩手忙脚乱地接住,兴奋得小脸通红。
罗伊做了个碰拳的手势,男孩立刻会意,探出身子把小小的拳头伸向栏杆外。
罗伊原地跳起,伸长手臂。
“砰”
两人的拳头在空中轻轻相碰,引得周围小球迷一阵羡慕的尖叫。
他冲孩子们眨眨眼,转身跑向正在致谢的队友们,背后传来小男孩带着哭腔的喊声:
“我永远支持你!罗伊!”
但就在罗伊转身的瞬间,看台西北角突然骚动起来。
几个球迷猛地站起身,焦急地朝通道方向挥手。
罗伊停下脚步,皱眉望去。
只见人群像潮水般分开,隐约可见一位白发老人瘫倒在座椅上。
安保人员的对讲机闪着红光,正逆着人流拼命往里挤。
“医生!快叫医生!”
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让-皮埃尔!你的药呢?快找药!”
“天呐他脸色发紫了!快扶住他!”
“让一让!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别围这么紧!给他点空气!”
“把他平放!快解开领口!”
“上帝啊,千万别出事.”
“让一让!救护人员!”
工作人员的声音淹没在欢呼声中。
罗伊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迈了半步,却被助理教练拉住胳膊:“别过去,孩子,医疗队会处理的。”他指了指正在场中央等待的冠军奖杯。
几分钟前。
76岁的让-皮埃尔·莫纳尔迪颤巍巍地站起来,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
他颤抖着举起那面用了二十年的红白围巾,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们是冠军!!!”
话音未落,老人突然捂住胸口,整个人像被抽走力气般向后倒去。
旁边穿着同款球衣的胖邻居马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让-皮埃尔!你的心脏支架!”周围顿时乱作一团。
前排的德国护士安娜立刻冲过来,熟练地解开老人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有人大喊“快叫救护车”,几个年轻球迷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球场安保人员推开人群,用对讲机呼叫医疗队。
“坚持住,老伙计,”马克把老人平放在座椅上,声音发颤,“你等了四十多年才看到摩纳哥夺冠,可不能现在倒下。”
让-皮埃尔涣散的瞳孔里,只剩下球场中央模糊的灯光。
他的嘴唇颤抖着,挤出最后几个字:
“操. ..我们他妈. ..真是..欧冠冠军了?”
救护人员的橙色马甲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担架碰撞座椅的声音混在球迷的欢呼声里。
决赛结束后,欧足联一般会开放家属区通道,允许球员家人(配偶、子女、父母等)从看台进入球场。傲赴沙尔克球场的安保人员迅速拉开家属区围栏。
球员们的家人像潮水般涌向绿茵场。
罗伊的母亲陈兰一手紧握着儿子罗文的手,一手搭在女儿罗米肩上,三人小心翼翼地踩着松软的草皮往前走。
罗米的眼睛亮晶晶的,不停踮脚张望。
罗文则兴奋地蹦跳着,差点被散落的彩带绊倒。
“慢些走,”陈兰轻声叮嘱,“哥哥就在前面。”
不远处,久利正揽着妻子的腰说悄悄话。
他们的小儿子迭戈突然挣脱妈妈的手,像颗小炮弹般冲向正在和队友庆祝的罗伊。
“罗伊!罗伊!”
迭戈边跑边喊,声音淹没在欢呼声中。
他一个猛扑抱住罗伊的大腿,仰起小脸:“你答应过我要是进球就教我那个转身的!”
罗伊弯腰把小家伙举起来转了个圈,笑着用额头抵住他的小脑门:“过几天训练场见,小战士。”这时久利走了过来,假装板着脸:“喂喂,迭戈,你亲爹在这儿呢!”
他伸手去捏儿子的脸蛋,“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
迭戈在罗伊怀里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