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痛苦和惊骇。
砰!!!
最终停下的时候。
他的身体已被弩臂巨大的力量带着,狠狠撞在山寨中央、一面绣着狰狞“混天蛟”的帅旗旗杆上!咔咔!
沉重的旗杆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张遇高大壮硕的身躯,此刻却如同待宰的肥猪。
他被这根巨大的“长钉”,活生生地钉在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帅旗之上!
“啊啊啊”
他发出嘶哑的低吼,手脚兀自抽搐,眼睛瞪到最大,双手乱抓,
最后,其头颅无力地垂下,大股的鲜血顺着旗杆汩汩流下,染红了杆身。
哗
忽然间,旗帜的一角被风吹起,恰好盖在他凝固着无尽恐惧的脸上。
“黄……帝……”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张遇的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整个山寨的匪寇,在目睹了这惊悚一幕,哪怕是他的心腹,都连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粉碎。哭嚎着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
而混在匪寇中,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范永,此刻已瘫软如泥。
这位自临安而来的儒雅文士,再无半分一切尽在掌控中的从容。
他自目睹徐澜跳江,硬生生掀起一大块河床当武器的时候,就傻眼了。
这种单人成军的怪物,到底该怎么击杀??
可以说,他所有的自信、算计,倚仗的江南财富、长江天险、家族底蕴……
在这如同神话降临般的伟力面前,都成了脆弱不堪的皂泡,一戳就破!
彻骨的绝望和冰冷,如同万丈深渊,将他彻底吞噬!
他知道,江南已经完了!
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在那个男人眼中,都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死亡,近在眼前。
但他连逃跑的力气都失去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在啃噬灵魂。
不多时,岳飞和狗儿带着精锐冲到这个角落。
他们看着瘫软在地、眼神涣散的范永,眼中只有鄙夷和冰冷的杀意。
两人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魂飞魄散的范永拖到了刚刚清理完毕的匪寨主堂前。
徐澜正站在厅前的高台上,俯瞰着山下渐渐平息的战场。
少年身上的银甲在硝烟中依然闪亮,仿佛刚才那番激烈战斗只是随手拂去一点尘埃。
狗儿将烂泥般的范永丢在台阶下:“澜哥,这家伙的服饰和匪寇差距甚远,想来多半是那些士族派来的说着,他冷眼盯着范永:“昨日的毒,可是你提供给匪寇的?”
范永闻言,先是呆滞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小心翼翼的点头。
“澜哥,要杀了他吗?”狗儿问道。
徐澜甚至没有低头看范永一眼。
他的目光望向南方,仿佛已经透过千山万水,看到了临安城一众士族的恐惧作态。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仿佛九幽寒风,让瘫软的范永猛地一个激灵:
“留他口气。”
范永如闻天籁,猛地抬头,眼中进发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徐澜的下一句话,却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打入更深的炼狱:
“让他回去。”
“告诉江南那些人…”
徐澜缓缓转过身,目光第一次落在了范永身上。
那目光平静深邃。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宣判命运般的绝对漠然。
“洗干净脖子等着。”
此言一出,范永浑身剧震,此刻他甚至不敢看徐澜的眼神。
莫大恐惧和屈辱让他几乎窒息,但求生的本能又压倒了一切。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爬爬,头也不敢回的跌跌撞撞冲下山去。
飞虎涧上,硝烟未散,血腥弥漫。
被徐澜撕裂开来的部分河床静静躺在崖下,仿若大地的伤痕。
而被钉在旗杆上的高大身躯,正在风中微微摇晃,显得极为诡异。
“在此休息一日,明天继续南伐。”徐澜淡淡道。
“是!!”
另一边。
汴梁。
在徐澜率军攻向临安的时候,随着气温回升,堆积的雪泥也纷纷化开。
一座高悬着“漱玉阁”牌匾的阁楼正静静矗立着。
阁内,来自南海沉香的馥郁气息,袅袅萦绕于梁。
一盏盏金灯高悬穹顶,将下方铺陈的绒毯映照得流光溢彩,每一根绒毛都仿佛吸饱了金粉。只见中央的高台上正被数百张紫檀椅环绕。
座上宾客或锦袍玉带,或轻裘缓带,面上皆带着矜持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