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万里山河,也可能是普度众生、慈悲为怀。
所以说武道意志,也没外人想的那么玄乎。
便是武者将其一生所学、所思、所想、所悟,尽数融入己身拳脚招式之中,最后体现在外的一种气势罢了。
当然了,这些对于如今的你而言,还太过遥远了些。
你如今能将那“拳意’二字究竞是个什么玩意儿给琢磨明白了,那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番话语说的明明白白,端是通透。
哪怕陈浊之前从未曾接触过这般世界,却也能尽数了然。
不由的便又对余师傅多了几分钦佩。
人人常说要寻名师,拜高师。
缘何?
道理便在这。
名师会将高深的道理一点点掰碎了揉开来,用最通俗易懂的方法让你明白。
只有哄骗人的庸师,才会故弄玄虚,说些叫人听不懂的大道理。
此刻听着这般讲述,便也觉得略有所悟。
自己先前在修行【船拳】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功法本身较为粗浅,又或许是只知道闷头苦练的缘故。
对余师傅口中“拳意”还没什么感觉,认知不到位。
可当后来他开始修习【大摔碑手】,以及近来刚刚入门的【十二横桥铁马功】之时,那种感觉便已然是清晰无比。
这两门武学,虽然同样都是上乘的练劲法门。
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其拳法招式之中,无不带着一股极其鲜明,却又截然不同的独特“意蕴”。【大摔碑手】刚猛霸道,一往无前,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尽数摧毁、碾压。
而那【十二横桥铁马功】则是沉稳厚重,大开大合,一拳一脚间无不显露出硬桥硬马的风格。“师父,那这“拳意’,莫非就是一门拳法的核心要义所在?
也是那创造这门武学之人,在其中想要阐述的武道理念?”
“嗯,孺子可教!”
余百川挑了挑眉,对这小子的悟性还算满意。
“正是这个道理!
武道修行当中,当你对一门武学之意的感悟越深、理解越深,那你的拳法便会越发精纯,威力也便会越发强大!
而你的拳意越强,则你的心神,也就是你口中的精神力便也会随之水涨船高,愈发凝练。
这个过程便如同你平日里打熬气血一般,都是一个循序渐进、水滴石穿的功夫。
或许你一时之间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每一次的修行、每一次的感悟,都在潜移默化中不断地使之增长。
直等到有朝一日,水到渠成,火候到了,你小子自然也就会幡然醒悟。
哦,原来是这样!”
陈浊听罢,只觉心头疑惑顿去。
当真是豁然开朗,一片通明!
他连忙停了手上动作,躬身行礼:
“多谢师父指点迷津,弟子今日当真是受益匪浅!”
余百川却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道: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虚的。
你是我余百川认下的徒弟,不教你教谁?”
他微微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捡来的徒弟武道悟性强、为人处世也不差。
唯有一点,就是不知道跟谁学的假正经、装老成。
明明方才十六七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他可倒好,整天老气横秋的。
不过嘛,毕竞是一路从底层打拼上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张扬气盛些的,怕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心里思绪转了转,余百川想起了件事:
“对了,苏定波那老鬼死要面子,不肯让他的那些个亲传弟子下场来同你比试。
剩下的那些内外门学徒也没一个是你对手,再继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以后,便不必再去了。”
摆了摆手。
话语间,却是流露出几分对于苏定波毫不掩饰的鄙弃。
陈浊闻言,心中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说句实话,虽说最近这一段时日在镇海武馆“教育”那些个眼高于顶的武馆学徒们,确实是挺爽的。可这般事情,偶尔为之倒也还算有趣。
若是日日都去,那可就真是有些腻歪了。
只不过,还不等他这口气完全松利索,便又听得自家师傅慢悠悠的补上了一句:
“不过嘛,你小子也不要要高兴得太早。
既然那镇海武馆去不得了,那从今日起,你便跟着阿福那憨货,好生试试手吧。”
“啊?!”
陈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面皮更是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拉,活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啊什么啊?!”
余百川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
“正所谓打人之前先挨打,方知皮糙肉厚的好处!
我看你小子这一路走来,就是太过顺风顺水了些,最近快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正好!今日便叫阿福好生替你松快松快筋骨,治一治你这皮痒痒的毛病。”
陈浊:您老想看我挨打就直说,何必找这些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