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兵丁啊也用不着有多精锐,凑乎着能撑个场面就成。
如此想着,当即便也是连连称是,满口答应下来。
王芷若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手道:
“既如此,你便下去吧。
好生做事,莫要再让我失望了。”
武天璜躬身退下,转身出门。
心中正自盘算着,怎么才能狠狠地收拾一下那个泥腿子。
好出心头的那一口恶气。
却不曾想,刚一转过回廊拐角,便迎头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珠池县的总捕头,许留仙。
武天璜一见是许留仙,心中那股子因王芷若而压下的邪火,便又不受控制地噌噌往上冒。
在他看来,若非是许留仙这厮尸位素餐,急于结案。
非得胡乱将罪名安在沈良才那老狗头上,那自家小姨母又岂会如此轻易便将王家灭门之事按下去?如此一来,自己借机生事,争取更多关注,乃至于顺手打压那姓陈的泥腿子的由头,可就少了大半!越想越是气闷,连带着看许留仙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善。
不过嘛,形势比人强。
他如今虽然也算是个海巡司的队主。
可比起许留仙这正儿八经的县衙总捕头,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当下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道了声:
“许总捕。”
许留仙却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一般,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便自顾自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径直朝着内院更深处而去。
那副目中无人的倨傲姿态,直看得武天璜是眼角青筋暴跳,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只是一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便强忍住心头怒火。
直到照旧从小门出了孙府的高墙大院,走到街上。
这才不加掩饰的宣泄着胸口里的躁意:
“我呸!不过就是个靠着女人裙带关系上位的赘婿罢了!
神气什么!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内里已然是将这厮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等着吧!等小爷我日后得了势,定要让你这吃软饭的狗东西,跪在地上给小爷我舔鞋底!”武天璜心中恶狠狠地发着誓,正待要转身离去。
冷不丁的,肩膀却是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谁他娘的敢拍小爷我的肩膀?!”
武天璜此刻本就是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
此刻被人这般一惊,更是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般,当即便要破口大骂。
可他刚一转过头,看清来人那张略显阴沉却又带着几分世家子弟惯有矜贵气度的面容时。
那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纵使不大情愿,脸上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招呼。
无他。
和自己这般装出来的少爷不同,人家是真的。
“这不是刘家六郎吗?
却是巧了,竞也能在此处撞见。”
刘凌川看着武天璜这副前倨后恭的滑稽模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也不点破,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说武公子最近与那位在珠池县声名鹊起的陈大人,似乎有些...”
“不太和睦?”
武天璜神色动了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刘凌川却是仿佛是当做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却是巧了。
在下与那位陈大人之间,倒也有些小小的纠葛,至今未能了结。”
折扇往手心一敲,朝着武天璜露出一副“你懂的”的眼神:
“不知武公子,可有兴趣与在下寻个僻静之处,好生聊上一聊?”
武天璜心念急转,哪里还听不出刘凌川这番话里话外的意思?
当即便也是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聊聊,自然是要聊聊!!
这边请!”
两人相视一笑。
并肩朝着街道上一处相熟的酒楼行去。
另一边,孙府内院书房。
许留仙屏息凝神,恭恭敬敬地肃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岳丈孙伏威在宽大的书案之后挥毫泼墨。檀香袅袅,墨香阵阵。
孙伏威今日似是兴致不错,笔走龙蛇之间,一气呵成。
不多时,一幅栩栩如生的猛虎下山图,便已跃然纸上。
唯见那猛虎双目炯炯,迈步而下的动作落入眼中,直叫人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直到孙伏威将最后一笔点睛之笔落下,心满意足地将手中的狼毫毛笔往笔洗之中一丢。
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颈。
这才抬起眼皮,看向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许留仙,淡淡问道:
“都查清楚了?”
许留仙闻言,心中猛地一凛,连忙躬身回道:
“回禀岳丈大人,都已查探清楚了。”
他顿了顿,便将自己连夜调查来的关于陈浊的已知信息。
从小到大,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