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自朝廷增派下来税赋,足足比往年多了三成!
而我刘家所执掌的【红梅】珠池本就因为连年开采,出产不多。
可偏生的,那五大家竟是联合了县衙,强逼我刘家今年继续开池。
更是借此由头,将这多出来的税赋大头,尽数都摊派在了我等头上!
你说,这是不是把我刘家往绝路上逼?”
刘凌才顿了顿,将视线着落在皱着眉头似是陷入沉思当中的黑三身上。
语气渐渐平复下来。
“至于缘何屡屡要开我刘家的珠池?
闭池期间,他们那几家的珠池就当真没人下水采珠了?
笑话!
若是没人采,那每年海内外市面上流转的那么多珍珠,又是从哪里来的?
莫不都是从那茫茫大海之中,一颗颗采来的不成?”
黑三听得是眉头深皱,却也渐渐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沉吟不语。
内心里琢磨着,如果当真是刘家不满,愿意做内应。
届时里应外合之下,打个措手不及,抢一票就走的话,却也不是不可以。
刘凌川暗暗瞧着他的反应,感觉差不多火候到了。
“大当家,不瞒你说,这次肯定不会叫你们单打独斗。
有我刘家暗中培养的诸多高手,再加上你黑潮的三位当家与一众精锐。
珠神祭那日,我家自会将各家高手拖延在会场上。
届时你等从海上杀出,珠池守备空虚之下,足以将它搅他个天翻地覆!”
黑三听得是心头火热,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若真能按照这小子所言,顺利成事。
那其余数家上百年积累的破天财富,对他们而言可就是完全不设防。
如果能抢上一回,都不需要太多。
只要几成,就足以让他们吃到饱!
说不得,还能叫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尝试去碰一碰那四练的门槛。
要真成了的话,那有四练大武师坐镇的“黑潮”,往后在南海群寇当中那也完全能称得上一声数一数二可想归想,但此事的风险也着实太大!
他眉头紧锁,沉声道:
“刘六少,你这买卖虽然听起来诱人,可也烫手的很呐!
珠池高手如云,单是那三大武馆的馆主,便个个都是三练有成的人物。
更别说还有那位新来的海巡司统领,以及各家豢养的兵丁护卫。
甚至于,我还听说郡城里还有一位手段莫测的练杰士坐镇。
就凭你我两家,怕是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刘凌川闻言,却是胸有成竹地哈哈一笑:
“三当家多虑了!
那三大武馆的馆主巴不得见六大家倒霉,好看个热闹,绝不会轻易插手。
县衙更是乐意见得他们出事,好趁机将剩下的珠池尽数收入囊中!
那位关统领嘛,她初来乍到之下,只要不是真坏了珠池根基,想必也不会贸然出手。
至于那位崔家的练悉士,虽然是个麻烦,但郡城离里此地不近,一来一回怕就是一日的功夫过去。到那时,大当家早就远遁海外了。”
说着,他豁然站起身。
窗外明媚的阳光打落在他身上,却又被其挡住,在黑三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大当家,眼下这事情你已经知晓了。
可要想清楚了,好生答复,究竟是要是与我刘家一同富贵,还是说. . . .”
刘凌川双目一凝,闪烁出几分寒光。
黑三脸上神色转动,犹豫半晌之后,猛的一拍桌子:
“干了!
不过,此事风险太大,我等..需要加钱!”
刘凌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笑意:
“那是自然!
届时凡是你们抢到的,我刘家,分文不取!”
同周始告别之后,陈浊便径直来到了铁匠铺。
几天过去不见,这里一如既往。
四周铺子里的黑烟升起,将街道房屋蒙上一层洗不去的黑灰。
轻巧的又躲开路上的一个积水潭,抬头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小院。
老槐树枝杈伸出,高高蔓延向四方。
原本在他眼里占地颇广的院落,此刻看起来居然也是有些莫名狭小了。
“等陈家港的庄子立起来了,便把师傅和阿福师兄都请过去住,也省得都天天挤在这么一个老巷子里。纵是打铁,哪里地方也开阔的很,有足够的空间施展。
就也不知道,师傅愿不愿意...”
这般想着,陈浊推开院门。
“呦,这谁?
几天不见,你小子的气势又涨了涨,还真有那么几分“陈爷’的架势了。
看来和那些个公子哥们出去走了一趟,也算是不白去,收获不小。”
余百川照旧躺在树下老旧的躺椅上,手里端着茶壶。
身形摇晃里,微微抬起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