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欠奉。
陈浊坐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也是不由得暗自失笑。
“好家伙,这一个个的都是老戏骨,唱的一手好戏。
这不去庙会的戏台子上唱上一出,可当真真是屈才了。”
就是心里如此嘀咕着,却是又想到一件趣事。
黑潮海寇从珠池劫掠来的大量财货。
除了一部分随着船只残骸沉入海底之外,大部分都被那位关大统领打捞起来,充为军费。
这事,这三家家主能不知晓?
怕是不大可能。
现在每个人提这事,显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算提了,谁敢舔着脸真去跑到关缨面前去要?
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如此想着,便也明白明明在场这么多人,却都是对此事缄口不提的缘由所在了。
“果然,所谓的财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将席面上平日里所谓大人物的神情收入眼中,陈浊暗自低语。
眼见场面渐渐有些往诉苦大会的方向发展,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家家主方正清,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咳咳”
他先是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
“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吴兄、赵兄、秦兄三家的损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这多出来的税赋之事,自然也不能让三位独自承担。”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见没人出声反对。
便连闹得最凶的吴德,眼下里都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
这才将早已拟好的章程,娓娓道出:
“依我之见,且不如这样。
刘家虽然是将大部分财货都分散带了出去,但其名下的那些个带不走的商铺、田产却还在。这些东西,在下便做个主。
尽数都划给三位,用以弥补亏空。
想来也足以让三位周转过来,将自家那份税赋缴清了。
至于那因红梅珠池被毁,刘家覆灭而多出来的这部分缺口嘛. ”
方正清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费鸿远与熊开山的脸上一一扫过。
“便由我方、杨两家,以及费掌柜的珠行、熊当家的山场,这四家一同平摊了。
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方落。
吴、赵、秦三位家主眼神一亮,脸上便也顿时便露出一抹喜色。
刘家的产业虽然比不得他们,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虽然远不足弥补损失,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都这时候了,也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
而费鸿远与熊开山二人,虽然心中略有不愿。
但眼见方正清都已开了口,且都带头认下了大头,便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是捏着鼻子,强笑着点头应下。
至于那剩下的三大武馆,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的主,平日里赚的也都是些辛苦钱,自然也不好再让他们出这份血。
能交了之前说好的那一份,便算是任务完成了。
况且平日里不显,真到了危机时刻方才能看出武夫的重要性。
往日里对这三家武馆多有疏忽,关系也不怎么样。
今日生了事,却也不就是见了后果?
倘若往日里用银子喂足了,甚至在嫁过去一二族中女子,关系也拉够了。
之前的事,这三位又岂会束手旁观?
吴、赵、秦三家就是前车之鉴,不得不放在心上。
眼下也算是给他们示个好。
这么一番分配,此事便也算是皆大欢喜,有了一个还算圆满的交代。
“不过嘛..”
方正清话锋一转。
旋而,目光就落在了末席的陈浊身上。
“今日之事,我等固然是损失惨重,但却也不能忘了此番最大的功臣。
若非是陈小兄弟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斩首恶刘凌川,怕是我等今日,还要被那厮蒙在鼓里,后患无穷!
如此大功,若是没有应得的奖赏,却是叫人寒心!”
众人闻言皆是将目光纷纷投向陈浊,神色复杂。
“今日之前我还能和陈兄称兄道弟,可今日之后. . .”
方烈心头有些发酸,不是滋味。
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不是有眼无珠。
而是慧眼识珠之后,这珠子散发的光芒太耀眼了。
谁能想到,不久前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采珠人陈浊,眼下在这席面上就算是自家老爹,也得叫上一声陈小兄弟。
这不是妥妥乱了辈分,叫他以后如何相处?
“我这怕是真看走了眼,这陈家小子眼见要成 . .不对,已经是成气候了。”
吴振山打眼瞧着列席当中泰然自若的身影,心里盘算着自家里还活着的妹妹们,有没有个合适的。这样的英才,若是能招来做婿可是太美妙不过了。
届时自家的武道传承,自也可任他翻阅,不比跟着一个学百家艺的强。
奖赏,自然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