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的修行从不是一蹴而就。
可习惯了努力就能看到收获,再回到眼下这般需要埋头钻研的情况,陈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不过嘛,苦一苦入门的时候。
等到技艺映照在神通之上,便是一切迎刃而解。
多说无益,埋头钻研才是真。
昏昏暗室,烛火飘摇。
一根细细的定神线香插在倒了把小米的碗里,缕缕青烟弥散。
味道说不上有多好闻,不似檀香那般绵长厚重,也不冲鼻。
徐徐缓缓,逐渐叫人心神安定,注意力集中。
时间点滴流逝,渐入佳境。
气血好似潮水翻涌,催生劲力,一点点洗练周身骨骼。
若此时能内视己身。
陈浊便能发现一块块带着些粉红血色的骨骼表面,浸润着星星点点的淡金星芒。
好似瑕疵,实则却是先前修行【嚼铁功】吞练金铁,修出的缕缕金气。
日积月累,深入骨骼。
咕噜噜
肚子打鸣的声音在练功房里响得格外清晰。
“坏!”
不比一练炼筋合劲,小打小闹。
这二练锻骨换血,主要就是修个骨骼强健、造换新血。
若是气血不强、精力不盛,哪里来的力量支持骨髓不断的造血?
故而说来说去,还是需要种种诸如兽骨、宝药,乃至于精怪心头血之类的大药辅助。
如此,方能又快又好地练成。
不然若是光吃五谷杂粮,一天天的气血都补不足,又哪里来的多余的,再去用来造换新血。“我就知道,练武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不够往里塞的。”
陈浊把手里的书卷一合,拍拍屁股起身。
宝鱼虽好,可终归是吃起来不便。
总不能晒成咸鱼干,时时往身后一背。
到时候练起功来,旁人都是服用丹药,到了自己的时候画风陡然一转,抱着几条鱼干在那里啃?“若说方便的话,还是要陆上的精怪妖物来得更方便。”
“打杀一只,浑身都是宝。”
“肉可以吃,皮能用来制甲,筋能制成弓弦,内丹、骨骼合药泡酒……”
这么一比起来,海里的宝鱼除了占个数量优势之外,看起来也就没什么长处了。
手抵在静室厚重的石门上,劲力一吐,轻巧地将这有上百斤重的大门推开。
陈浊迈步往外,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
“这山场,怕不是还真得去走上一遭。”
将近两月未归。
无论是村子里,还是鱼档里,都有不少的事情堆积。
既然回来了,陈浊便也抽时间一并料理了。
从书房里取来每日都会存放在这里的鱼档账本,摊开在桌子上。
一笔笔收入支出,被三水叔用炭笔歪歪扭扭的记录在册。
虽然说字丑是了点,但胜在清晰明了,一目了然。
陈浊一页页翻看着,确认各项收支没什么大的纰漏,心里也渐渐有了数。
第一次做这种事,又不是什么专业的,有些错漏在所难免。
只要不是诚心想着钻空子、做假账,事后点上一嘴,叫其往后再谨慎些。
鱼档也才刚刚走上正轨,往后还长。
现在也不过是暂时担着,等到往后做大做强,再请来专业的账房先生也不迟。
不过,三水叔和阮四叔两个从前没接触过生意的老渔把头合力,把鱼档打理得也确实不错。不但稳住了局面,更是借着珠行的渠道,将销路拓展到了清河郡城。
毕竟珠池县内外几乎没什么人不知道他陈浊的大名。
更也知道其是海巡司的队正,是镇海武馆的座上宾,更是眼下五大家都要另眼相看的少年英杰。如此名声下,又能有谁不知道这“陈记鱼档”是他的生意?
自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门招惹。
往日里那些在码头上横着走的青皮混混,现在见到鱼档的伙计都得退避三舍。
毕竟招惹了别的渔夫,大概率没什么事。
可若是招惹到陈记鱼档头上,做些欺压的下作手段。
这些被陈浊调教过的渔家汉子,可真不缺那点血性气。
说半夜套麻袋,就半夜套麻袋,绝对没有含糊的。
不知不觉间,陈氏鱼档里的伙计,俨然已经成了珠池上下普通人家眼中的香饽饽。
十里八乡,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动了心思,想把自家闺女嫁进来。
可惜周三水作为过来人,早有叮嘱。
得了浊哥儿的看重是福分,但娶妻要把招子擦亮,看清楚人家是为了你的人,还是为了你的钱。别一时被色欲昏了头,赔了家当不说,还徒惹人笑话!
得益于此,鱼档里那些个光棍伙计们一个个都警惕得很,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四叔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院子里,陈浊放下账本抬头,笑呵呵同外面兴冲冲走进来的阮四叔打招呼。
“顺利,顺利得很!”
阮四黝黑的脸上满是红光,一屁股在陈浊对面坐下,端起茶碗就猛灌了一大口。
“借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