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百川那道顺便有几分发泄往日怒火的喝骂声,好似平地起惊雷。
轰然炸响,回荡四野。
声浪滚滚,震得整个院落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听得陈浊心肝一颤,好悬没被这一下直接把耳朵给震聋了。
心道自家这两位师傅,行事作风上多多少少都是有那么些不靠谱。
同时,对于自家的这位便宜师叔,感官也渐渐拉了下来。
虽然感激其拿来【黑玉断绩膏】这等疗伤宝药,帮余师傅治好了腿上的陈年旧伤,可一码归一码。药物治伤的情分,已经用那半本大摔碑手的传承还了。
眼下他这祸水东引之事做得,却是着实有些不地道。
尽管眼下死伤的那些村落,陈浊之前也只听过个名字,从未曾去过,与那些村民更是素不相识。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心里却也明白得很。
今日遭殃的是旁人,明日又会是谁?
就在陈浊思绪纷飞之际,后院的屋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里拉开。
几日不见的盛千玄依旧是那副道人的打扮,懒洋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脸上满是浑不在意的神情。
“师弟,你我都是武道功夫有成之人,眼下想要再进一步那便得讲究个心平气和,戒骄戒躁。你说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平白扰了清净,也惊了小辈。”
余百川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便骂道:
“盛千玄!你少跟老夫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且问你,近来珠池地界上那几桩魔教贼子做的屠村血案,可是与你有关?!”
“哎呀,与我何干?”
盛千玄懵了下,连连拍动自家大腿。
“师弟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
师兄我自打来了你这宝地,可是半步都未曾踏出过院门。
每日不是与你品茗论道,便是指点清源那小子的修行,哪里有功夫去外面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
余百川被他这番话噎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陈浊在一旁看着,也是不由得暗自佩服。
自家这位师伯的脸皮之厚,怕是已经练到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境地,当真非常人所能及。“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余百川强压下心头火气,冷声道:
“那魔教妖人既然是冲着你来的,此事便与你脱不开干系。
你自己的麻烦自己处理干净,别以为躲在我这里当个缩头乌龟就没事了!”
手指连在盛千玄鼻子上点了三下,余百川一摆手恨恨道:
“真要让那魔教的人在珠池搞出什么天大的动静来,惊动了州府,惹来了那位三军大总管燕折锋亲自出面。
届时,你可别说老夫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哪凉快哪待着去!”
盛千玄被这几句话冲炝得不行,脸上那副懒散神情便也顺势收敛了几分。
心里自知此事不占理,先前里也未尝没有祸水东引,好叫自家这位师弟吃个闷亏的想法。
但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这些魔教中人的道德底线,和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
海寇们平时在珠池耍耍威风也就算了,毕竟南海广阔,往里面一藏,朝廷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你魔教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想是如此想,盛千玄眼下却也不愿在余百川面前平白掉了面子。
只是哼哼了两声,算是应下。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要我去把那追着不放的苍蝇给拍死嘛,多大点事。”
赶苍蝇也似的摆了摆手,随即又看向一旁的清源,叮嘱道:
“你便暂且留在此处,好生跟着你师叔和师兄修行,莫要懈怠了,为师去去就回。”
说罢,他也不再拖沓。
身形一晃,眨眼的功夫里,整个人就已经出了院落,朝远方而去。
余百川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白了一眼。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陈浊在一旁看着,没忍住插了一嘴:
“师傅,师叔他一个人能成吗?”
“成不成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怎么,还要老夫给他去擦屁股不成?”
余百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这事和你们这些小辈无关,也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打发走清源自去练功,他又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陈浊。
“对了,忘了问你小子,此番去武库里选了个什么破烂回来?”
“嘿嘿,一门师傅你怕是瞧不上眼的精神武学。”
“精神武学?倒也马马虎虎. ..”
余百川先是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一瞪。
“什么?!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调侃老夫,我看你是皮痒了!”
“真的,千真万确!”
陈浊将那枚玉符递了过去。
余百川将信将疑的接过打量半天,脸上神色变了又变。
最后将其往桌上一拍,吹胡子瞪眼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