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向远眺望,入目所见让陈浊思绪顿了顿。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莽雀山周遭的山民猎户平时里是个什么穿着模样,可就算再穷,怎么着也应该有件得体衣裳。
不至于如同眼下来人一般衣不蔽体,破破烂烂。
再加上那两步道走的,浑然不像活人,倒是有几分自家记忆当中那般叫做僵尸之物的妖邪。而且尽管其人还没走近,陈浊就隐隐约约从其身上闻到一股直令人作呕的腐臭与浓烈血腥气。可偏生的,此人身上的那股子气血波动却又异常旺盛,甚至带着几分妖异的邪性。
“嗯?”
陈浊眉头微皱,手里那柄正在给狼腿改花刀的刀子一顿。
精神提了提,并未因为对方看似狼狈的模样而有半分松懈。
更也暗道这莽雀山里,当真是牛鬼蛇神什么都有。
这前脚才刚打发了两头成了精的畜生,还没喘口气,吃上口热乎的,后脚就又冒出来一个不知底细的怪人。
“诶,朋友,哪里来的?”
张口随意叫了一句,对面那人却是不答,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待那人身影彻底走出林间阴影,借着天边那抹熹微光亮,叫一直盯着他瞧的陈浊彻底看清了那张满是血污与疯狂的脸庞时,瞳孔骤然一缩。
“这家伙是武天璜?”
陈浊心中讶然,满是不解。
“怎么几天不见,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眼前的武天璜,既不是往日里那副养尊处优、色厉内荏的公子哥模样。
亦也不是当初在南风岛所见其最后一面时,那副满头大包,跟猪头一样的模样。
此时此刻,一双眸子赤红如血,深陷的眼眶周围布满了浓重的乌青,整个人干瘦得就如同皮包骨头的恶鬼。
若非是那张脸的轮廓尚有几分熟悉,陈浊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
“陈.浊!”
武天璜墓然出声,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破瓦在摩擦。
微微抬起头,披散在额头下方的一双眸子散出骇人目光,眼下正死死盯着陈浊。
眼中那股非人的癫狂与怨毒凝在眼底,此刻几乎要变为实质。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口森白的牙齿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疹人。
“黑。.嘿嘿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武天璜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最终化作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气息猛地一滞,复而再度盯上陈浊。
“本来还想着等我神功大成之后,再去珠池县寻你这狗东西,一报过去之仇,以解心头之恨!”“却不曾想,眼下你自己居然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武天璜说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贪婪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一双眼白都被刺眼血色染红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浊,就像是在看一盘已经端上桌的绝世美味。“好好好!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今天,便让本少爷把新仇旧恨,与你一同了结!”
陈浊听着他这番颠三倒四的疯话,只觉得心头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怕不是疯了!!
自己同他虽然是有些旧怨,可仔细算算也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
无非就是假大少看不上真泥腿子,而泥腿子也不大瞧得起这位装腔作势假大少的故事。
什么时候,竞然也是发展到眼下这般不死不休的生死场面了?
不过现在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退缩,倒还真显得怕了他。
这可能吗?
况且看眼下他这副邪门的模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非人的诡异气息。
陈浊怎么瞧,都感觉这小子怕是与苏师傅口中所说的那个魔门妖人脱不了干系。
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今非昔比?”
陈浊将短刀归鞘,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武大少爷得了什么奇遇,竞有了这般底气,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奇遇?”
武天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
“你懂什么!我这乃是得了无上真传,是神功!神功你懂吗?!”
只见其人猛的一跺脚,竟是震的四周参天古树齐齐摇晃不已。
同时间更有一股远胜往昔的强横气血波动,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你不过就是一个运气好些的泥腿子罢了!又如何能同我这般天命所归之人相比?”
武天璜张开双臂,一脸陶醉的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力量,神情癫狂,如痴如醉。
“今日此时,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他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血色残影,朝着陈浊悍然扑来!速度之快,竞是比之前那头苍狼精怪还要快上三分!
“来得好!”
陈浊眼神一凝,却也不见半分惧色。
他脚下不丁不八,大摔碑手的桩功架子稳稳立住。
方才平息下来的新生血液再度飞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