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家一共五口人,沈万全都是六十多岁朝七十上奔的人了,哪还有力气下地干活挣工分?
至于刘氏,她是个小脚老太太,走路一拧一拧的,别说下地干活了,连出门都费劲。
家里干活的主力是沈国栋,王金花和沈秀云平常也下地干活挣工分,回来还要洗衣服做饭收拾家。
可以说,那俩老家伙就是寄生虫,什么都不干,就指着沈国栋三口养活他们呢。
以前,王金花母子被压迫习惯了,不知道反抗,任劳任怨。
沈家老两口心安理得得扒着儿媳妇和孙子三口吸血。
可如今不一样了,沈国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抽了风,敢跟老两口顶着来,这会儿还喊出来要分家。
刘氏被孙子几句话怼的,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不得了啊,孙子长大翅膀硬了,要不养爷奶。
你这不孝顺的玩意儿,你敢提分家,我这就一根绳拴房梁上吊死。
我让大家伙儿都看一看,老沈家出来你这么个不孝顺的畜牲啊。”
刘氏说不过沈国栋,又搬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把戏来,拍着大腿在那儿哭喊。
“吊啊,有本事你就吊,看看你死了,我哭不哭一声儿?”
沈国栋却全然不在乎,转身去了外头,拿着一根绳子进门,往炕上一扔。
刘氏正哭嚎着呢,被突然扔到面前的绳子吓了一跳,哭声顿时就停了下来。
“你不说要上吊么?吊去啊,没事儿,我和我妈保证不拦着。
你要是不敢吊,往后就少拿这一套来吓唬人,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沈国栋早就看穿了刘氏的这些把戏,哼道。
“往后这个家,我说了算,你要是想安稳过,就闭上嘴,少在那儿鬼哭狼嚎的。
我听了烦得慌,哪个好人家过日子,成天嚎?”
刘氏被镇呼住了,真就没敢再哭嚎。
一旁的沈万全见老妻吃瘪,忍不住了,重重一拍桌子。
“放肆,你个混账东西,别以为你有点儿能耐,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别说是你,就是你爹在的时候,他也不敢跟你奶这么说话。
这个家你说的算?我还没死呢,轮不着你个兔崽子说的算。
赶紧跪地下磕头,给你奶道歉,要不然,我就去队里头找人来,告你个忤逆不孝。”
“我爹啥样儿,我没见着,你也跟我说不着。
我就知道一点,谁养家谁说的算,一分钱不挣的人,没资格当家做主。”
沈国栋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有本事,别跟我在这吹胡子瞪眼睛,咱今天就把家分了。
从今往后,你别花我挣的钱,别吃我娘做的饭,那我算你真有能耐。”
沈国栋几句话,把沈万全气了个仰倒。
“你,你,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畜牲,你生下来那时候,我就该直接把你掐死。
我沈家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没人味儿的畜牲来?”
沈万全气的脸色胀红,哆嗦着手指着沈国栋,骂道。
“我们是你爷奶,没有我们,你早就饿死了,还能长这么大?
你现在有能耐翅膀硬了,就想撇开我们,你自己过好日子去?没门儿。
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白眼狼,你不孝顺,要遭天打雷劈。”
那头,刘氏见老头子给自己撑腰,又来了本事,也指着沈国栋开骂。
这时候,王金花和沈秀云反应过来,赶忙伸手去拽沈国栋。
她们生怕给沈家老两口惹急眼了,真把她们给撵出去。
这孤儿寡母的,离开沈家,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足之地,他们能去哪儿?
真要是顶着个不孝的名头,村里人也会厌弃,人家背后不得戳他们的脊梁骨啊?这可不行。
“你们少说那没用的,我能长这么大,那是我娘和我大姐二姐,给你们当牛做马换来的。
这些年,我娘起早贪黑的干活,还得挨着你们的打骂。
我们姐弟几个从四五岁就开始干活,从来就没吃饱过。
家里家外哪一样你们伸手了?你们除了坐炕头上骂人,指使我们干这干那,你们还干啥了?
你还有脸说是你养了我们?还不知道谁养活的谁呢?”
沈国栋不顾母亲和妹妹的阻拦,依旧跟沈家老两口顶着干。
要是搁昨天,他还不敢这么做。
主要是手里没钱没粮,腰杆子不硬,所以他只能忍着,等攒够了钱,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可眼下不一样了,那苗参就在老鸹窝里放着呢。
只要分了家,他把那参拿去供销社卖了,就有钱安置一家三口。
往后他可以打猎,可以去砍杏条,还可以干别的,总归有办法养家糊口。
只要分了家,就不用再看这俩老家伙的脸色,他们三口可以过舒心日子。
沈国栋一想到那么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他真的是忍不了。
然而王金花并不知道儿子心里想啥,眼见着儿子跟公婆吵吵起来,公婆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