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双喜娘领着仨儿媳妇,已经做好了饭菜,陆续收拾上来。
獾子肉炖大萝卜、大骨头炖酸菜、猪下货拼盘、蒜泥白肉。
虽然样数少,但是量大,全都用搪瓷盆装着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谁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
“你们先吃着,饼子在锅里呢,等会儿要吃的时候喊我啊。”
双喜娘给烫了一壶酒,笑呵呵的招呼大家伙儿吃饭。
“国栋啊,你别急,等会儿婶子单独给你盛出来,你在炕上慢慢吃。”
双喜娘看了看北炕上侧身躺着的沈国栋,赶忙安慰他。
“你就别跟他们凑热闹了,咱好好养伤要紧。”
“哎,我知道,大娘。”
沈国栋失血不少,身上的伤也挺重,坐起来一小会儿还勉强,跟大家伙儿一块喝酒吃肉肯定不行,因此他很自觉。
过了会儿,双喜娘端了一大盘子肉和菜,俩煮熟的鸡蛋,一个大饼子,还有一碗加了红糖的小米粥,放在炕上。
然后扶着沈国栋半坐起来,后腰给他塞上个枕头。
“咋样?自己能吃不?要不然婶子喂你吃?”双喜娘问。
“不用,不用,大娘,我能动弹,自己吃能行。”
沈国栋一听,赶忙摆手,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哪好意思让人喂他吃饭啊?
“哎呀,大娘,你看你还单独给我做吃的干啥?
我没事儿,跟大家伙儿一起吃就行,不用单独准备。”
沈国栋一看炕上那些饭菜,好家伙,又是鸡蛋又是小米粥,这是伺候月子吧?
“那能行么?你养伤呢,必须多吃点儿好的,咱家也没别的给你做,煮俩鸡蛋,补一补。”
双喜娘笑笑,把筷子和羹匙递给沈国栋,让他自己吃饭。
沈国栋伤在后背和左肩膀,右手倒是不耽误活动,于是就这么半坐着吃吃东西。
山上忙活一天,好不容易烤点儿肉吃个半饱,结果又被黑瞎子撵的满哪跑。
沈国栋属实饿了,也没客气,风卷残云一般就把双喜娘端来的饭菜都吃了。
南炕上,老赵爷几个陪着冯立民他们喝了几杯酒,然后众人敞开了吃肉。
一群小伙子,个顶个儿的能吃,没多会儿,一小盆蒜泥白肉就见底儿了。
赵双全媳妇一看,赶紧又去切了一些来。
“没事儿,敞开了吃,锅里还有呢,我娘烀了好几块五花肉。”
肉吃的多,主食自然就吃不下去多少了。
最后一人掰了半拉饼子,再喝点儿酸菜大骨头汤,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哎呀,大娘和嫂子的手艺真不错,这菜做的有滋味儿,真好吃。”冯立民纷纷表示。
“你们吃得惯就行,往后常来家里,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双喜娘听了就乐。
这年月的东北人,大多都很实在、热情好客。
平日里省吃俭用不肯浪费一点儿,但是有客登门,一定会拿出最好的招待客人。
众人吃完饭,赵家三个儿媳妇把饭菜都收拾下去,一番洗洗涮涮,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
这会儿外头早已黑透了,冯立民他们一看,确实太晚不宜赶路,索性就在赵家住下来。
沈国栋伤的不轻,虽然江海给他吃了止疼药,也只是能忍得住,一动弹或者碰到伤处,就会疼的受不了。
所以晚间沈国栋只能趴着或者侧着睡,冯立民几个也不敢离着沈国栋太近,生怕晚上睡觉不老实,碰到沈国栋的伤口。
众人在赵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双喜娘又做了好些吃的招待。
吃过早饭后,双喜他们动手把黑瞎子肉,剩下的野猪肉分了。
双喜娘把獾子油分装到几个罐头瓶子里,给冯立民他们一人一份儿。
之后,赵双喜又去队里借了马爬犁。
冯立民他们把分得的黑瞎子肉、野猪肉等东西,连同沈国栋的那一份儿,全都装上爬犁,赵双喜赶着爬犁送众人回太平沟。
队里扒苞米还没完事儿呢,各家各户都去干活了,王金花和沈秀云母女都没在家。
冯立民几个商议之后,就把沈国栋的那一份儿肉放到了冯家,等下午的时候他们再给送去。
“婶子和秀云跟前儿,千万别说漏了嘴。
就说国栋留在东江沿,跟我一起遛套子、打猎,过几天就回来了。
你们几个跟家里人,也别提国栋让黑瞎子挠了的事儿,千万保密。”
赵双喜着急回去,临走之前,特地叮嘱了众人,不要说漏了。
众人应下,赵双喜这才放心离开。
等下午放工后,王金花和沈秀云回家。
冯立民瞧见了,赶紧把肉还有两张獾子皮、獾子油等,全都送去了沈家。
并且跟王金花和沈秀云说,沈国栋暂时留在东江沿,过几天回来,让王金花和沈秀云不用惦记着。
王金花心里有些犯核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她又说不清楚是哪儿不对。
不管她怎么问,冯立民就说沈国栋很好。
说是他们昨天去的那个地方,猎物很多,沈国栋在那头下了不少套子,等着遛几遍套子,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