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的自然不是狗主人,而是沈国栋。
沈国栋他们在山坡下,正好是野猪背对的方向。
刚才那野猪背靠着倒木,定死窝了。
沈国栋知道机会难得,于是趁着野猪跟三只猎狗对峙的工夫,悄悄摸到了倒木后面,找到个适合的位置趁着那跑篮子甩开俩猎狗的工夫,沈国栋瞅准机会,直接开枪。
以沈国栋的枪法,又是背后偷袭,这一枪毫无悬念,直接就把那跑篮子给打死了。
跑篮子中枪倒地,三只猎狗疯了似的冲上去撕咬。
沈国栋不是狗主人,自然无法命令那三只狗,于是悄悄退下来,挥手示意冯立民他们,抓紧时间把打死的野猪开膛要紧。
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过会儿捂了膛,那肉就没法吃了。
“国栋,这是人家猎狗撵过来的猪,咱给打死了这么多,等会儿人家来了,能不能不乐意啊?”一边干活,张国福一边问道。
“不乐意个屁啊,你看看,咱都打死这些猪多长时间了?还没见着人影儿呢。
狗的主人啊,肯定是被落下太远了。
这得亏是咱出手了,要不然,等他到这儿,三只猎狗保不齐都得折在山上。”
那头,赵双喜哼道。
好猎狗,也得配好猎人,狗和主人配合默契,才能一举成功。
像刚才那个情形,要不是沈国栋及时出手的话,时间久了,三只狗搞不好都会让跑篮子给伤了,定死窝的跑篮子,也会再次跑掉。
要是猎手太菜,不能及时赶到打死野猪,很有可能三只狗会被野猪反杀。
即便不被反杀,猎狗拼尽全力却下不来货,几次之后,这些猎狗就不肯出力,也就是人们说的滑了。这三只猎狗确实没话说,能跟四百斤的跑篮子纠缠这么久,还能将野猪定死窝,绝对是出色的猎狗。只可惜,猎狗的这主人,属实差了火候,这么久了还没追上来。
赵双喜这头话音刚落,就听到山顶上一声枪响。
紧接着,两个人从上面踉踉跄跄、跟头把式的冲下来。
等这俩人来到近前,一看跑篮子被打死,三只狗还在那儿不停的撕咬。
抬头再往不远处一看,好家伙,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头大大小小的野猪。
这俩人顿时眼睛就红了,“咋回事儿啊?谁打死的野猪?
这是我们撵过来的猪,你们咋给打死了?讲不讲规矩?”
冯立民几个一听这话,当时就气笑了,还真是没想到啊,真遇见奇葩了。
“我草,这冰天雪地、荒山野岭,哪来的疯狗在乱叫啊?”
几个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各自抄起放在一旁的枪,横眉冷目的看向那俩人。
“奶奶个腿儿,你们懂不懂规矩?这特么是我们打死的,跟你们有鸡毛的关系?
草,没有我们出手,等你们俩废物过来,别说野猪了,踏马的连野猪毛都别想见着一根。
还有那三只狗,没有我们,好狗也白瞎了。还踏马舔着脸说你们撵过来的,你们算个屁啊?”赵双喜第一个不乐意了,指着那俩人就开骂。
“哎,你怎么骂人呢?我说的有错儿么?
这群野猪,分明是我们的狗撵过来的,这就应该有我们的份儿啊,凭什么你们就自己处置了?”俩人一见对面这架势,知道遇上硬茬子了,气势顿时就弱了不少。
也不说野猪是他们的了,而是说有他们的份儿。
“有你们个狗篮子份儿?
那头跑篮子,三条狗定死窝了不假,但是没能按住,是我开枪打死的。
这个算添枪,我占一半儿,三条狗占一半儿。
你们想要,就分一半儿走,不想要,痛快儿滚蛋。”
沈国栋冷着脸上前,指着那头的跑篮子,冷声说道。
“剩下这些,跟你们没半毛钱关系,少在这儿耍无赖。”
进山打猎会有各种突发情况。
像今天这样,猎帮没能圈住猎物,让猎物跑了,甚至连一枪都没捞着开,然后猎物被别人打死。大多数人,都没那个脸过去要。技不如人,就别去丢人现眼。
如果是猎帮出手,将猎物打伤,其他人半路出现,把猎物打死,这个叫添枪。
一般情况下,添枪的这个人,可以占一半儿。
要是好说好商量的话,添枪的让着,也可以多给留一些。
沈国栋打死那跑篮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占什么股。
如今都难,大家伙儿都是上山打猎,拜老把头生活,遇上了搭把手很正常。
更何况,沈国栋他们刚才已经打死了好几头猪,也就没必要计较太多。
当时沈国栋就寻思,要是猎狗的主人过来,那跑篮子让给他们就完事儿了。
可是没想到,来了这么两个不讲理的玩意儿。
沈国栋帮了他们,不但不感谢,反而一上来就各种责难。
沈国栋脾气再好也不行啊,他是把头,今天要是不硬气点儿,那往后弟兄们谁还乐意跟他出来?“啥玩意儿?你要占一半?你们那头已经有七八头猪了,凭什么还来抢这头?”
那俩人自然不能干,于是就跟沈国栋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