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三天假期。
因为周五和周二课程安排的问题,韩舒能得到的空闲时间足足有五天。
进入暗堡的方式依旧是绝密,不过相较于东北大区的药物注射,华南大区的带路方式要更为温和。接引人员动用不知名手段,实现了空间转移,直接压缩来往路程,眨眼之间,韩舒已然身处暗堡研究机构的大门之前。
那人的手段,不符合已知的五行遁术之一,甚至不像是异人门派的修行功法。
“到了。”
“谢过了。你这是先天异能?”韩舒问道。
“不算。我留在这里只是能力适合,本来是要被纳入另一个机构接受研究和管理的。”
考虑到这个世界有“第三类接触”存在,韩舒没继续追问,径直迈向研究所大门。
华南大区的负责人一一廖忠,加之女助理,早等候多时。
“我他娘的一定是疯了,居然会相信总部顾问的鬼话,甚至亲自过来迎接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大学生。”
女助理怀抱文件夹,望向一旁,笑道:“人在无路可走时,就习惯相信任何事,并将“它’称之为奇迹,难道不是吗?”
“额···”被戳中心思的廖忠无言以对,走向前迎接。
韩舒对廖忠的第一印象,谈不上好到哪里去。
他身穿迷彩服,身材魁梧,面相凶悍吓人,一头棕发梳成大背头,鼻梁上横着两道缝合的刀疤,右眼皮上也斜着狰狞旧伤。
说话时,嘴里会露出三颗金光闪闪的大门牙,搭配常年不修的络腮胡,有股十足的匪气。
“廖总,节假日还来打扰,实在抱歉了。”韩舒将携带的伴手礼递上。
一些瓜果,算是对加班研究人员的慰问。
另一件小玉雕,则是廖忠的独属,上面雕刻的不是什么貔貅神兽、佛陀菩萨,而是一体态曼妙的赤裸美人。
“诶嘿?看错你了啊,还挺上道的。”栩栩如生的做工让廖忠大为吃惊。
玉是新玉,要盘玩到油脂渗透,养出温润光泽。
要怎么盘,盘哪里,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嘿嘿嘿。”廖忠面泛红晕,吞了几口口水。
上司的失态,让女助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想了想,不顾廖忠脸面,伸手扯住了他的耳朵。“廖总,收收味。”
“还有,喜好为外人所知,身为负责人,本身就失职了。”
廖忠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好色,满脑子都是大咪咪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再说了,男人要是不好色,失去对美的感知,那才是没种、软蛋。
“咳咳咳!”廖忠抚摸下发疼的耳朵,取过女助理手中的档案。
作为来访者,韩舒的资料早就递交过来了。
“小时候干趴下了一众校霸?这点不错,我挺欣赏的。”
“机关师?”
“你们研究机关的,怎么会对人体那么感兴趣?”廖忠从资料上抬眼,审视韩舒。
韩舒回道:“人体也是机关的一种,是各种零件共同运作的结果,只不过相比大部分机械,要更为复杂和精深一点。”
廖忠那不算正经的脸色骤然凝重,手指将纸张捏的微微褶皱。
“你们的机关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是说,在替换多器官一类的事情上,能否突破现有医学的局限性?”
廖忠感觉自己犯蠢了,会问这种掉智商的问题。
多器官移植是人类医学尚未完全攻克的终极挑战之一,目前存活率受限于技术、供体匹配、免疫排斥等多方面因素,全球仅完成了不到200例的手术,并且五年的存活率,堪堪达到了一半。
另外,这些案例,建立在双器官(或非核心生命器官)替换的前提上。
需要影响的脏器越多,手术死亡率越高。
现有的医科水平,根本无法与“生理系统的不可分割性”进行公然对抗。
韩舒不敢将话说的太满:“要是肢体器官系统一类的义肢,倒是绰绰有余,内部的脏器,恐怕要视情况而定了。”
人体太过精妙,是真正称得上“巧夺天工”的造化,对人体操刀的顾虑,不是一点半点。
可恶啊,感觉“双全手”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知道了,韩医生,这边请!”廖忠将路让开,伸手示意研究所的入口处。
医生?
有点新奇的称谓,听着还不错,韩舒暗自接受了。
在两人带领下,韩舒来到一处宽敞室内。
环顾四周,相较于东北研究所高科技的超现代陈设,这里的配置更像是生物实验室。
冰冷的白炽灯下,实验台泛着无机质的哑光,试管架上的玻璃柱林林立立,盛着琥珀色、幽蓝或浑黄的液体,培养皿中,隐约可见半透明的菌落蔓延··
最令韩舒在意的,是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脏器。
有一颗心脏依旧饱满,瓣膜边缘微微泛白,似是被人用指甲刮过,主动脉支棱着,曾经奔涌的血液如今凝成暗褐色的痂,像一条干涸的运河。
将这些东西看成零件,它们也曾共同配合过,支撑起了一个人的生命。
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