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聂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陈鸣轻轻揭过此事,没有追究。当然,经此一事后,自然不会再与这个女人同行。
聂红衣听出他的意思,转头望看北面,悠然道,“我想去京城看看。”
陈鸣说道,“顾某与姑娘不同路,不如就此别过。日后姑娘要找我,可以到京城顾家留信,也可以让人送信到夏州城。只要收到姑娘的信,顾某必定赴约。”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
聂红衣一拱手,随后转身而去。
陈鸣目送她远去,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心下微松,幸好,她还算识趣。
本来以为,她会强行讨要这块玉牌的,没想到就这样走了。
看来,她想让自己对付的人,对她一定非常重要。
说实话,陈鸣看不透这个女人,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挺危险,正是出于这种直觉,他不愿意跟她起冲突。
怎么说呢,她表现得太笃定了。
从笼子里出来时,她神情就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被关了好几年的样子。
从地道里离开,再到暗河中间那个高台,见到那几具尸体,甚至于毁去石壁上的秘刻,她的神色都没有丝毫波动。
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
直到方才,他杀了谢建秋之后,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显然此事才真正让她感到意外。
之前碰到的那些事情,似乎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这太古怪了。
“她终于走了。”躲在他后面的江映雪如释重负,语气轻快地说道,“总算是安全了。”
安全?
陈鸣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到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猜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今一起来的五个人全灭,江家来救江映雪的,多半也是凶多吉少。等到杜如松从秘境里出来,就是找到他,然后杀他灭口。
杜如松不比谢建秋,完整状态的一品,他不可能打得过的。
所以,接下来要逃命了!
如何才能躲避一品的追杀?
陈鸣看向江映雪,说不得,想逃过这一劫,还得靠她。
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是信得过的人。这是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情谊。
江映雪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低下头,心里小鹿乱撞,想道,他是想亲我吗?哎呀,这样看着人家干什么,想亲就亲呀……
“你听我说。”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陈鸣用郑重的语气说道,“我们还没有真正脱离险境,接下来,我们得继续逃命。”
“啊?”
江映雪茫然地看着他,还要逃命?
不久后,环首山的那处山洞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杜如松,他脸上怒不可遏,“谢建秋,你敢耍我!”
他杀意腾腾,就要去找谢建秋的麻烦,环视一周,发现这里到处是尸体,他看到了四个手下的尸体,更是怒火中烧。
这次被摆了一道,因此死了四个三品,他回去六扇门,根本无法交待。
杜如松神识一扫,并没有发现谢建秋的踪影,心中忖道,“六扇门只怕是回不去了。死了这么多三品,还有顾家的那小子一一咦,怎么没见他的尸体?”
他没有太放在心上,死在了别处也不奇怪。
总而言之,顾羡鱼一死,顾家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以钟丹阳性子,也不可能会保他。
回去也是一个死,不如反出六扇门。
至于留在夏州城的家人,他就顾不上了,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儿女死了可以再生。
只要他还活着,就有一切。
杜如松想到这里,不再迟疑,“先把谢建秋揪出来,此人定是那处秘境的主人。只要将开启秘境的信物夺来,将他杀了,自己就能成为秘境新的主人。
到时,他可以借秘境中的天材地宝开启神藏,又拥有一个秘境,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何须再看人脸色?杜如松越想越兴奋,“谢老鬼,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在六扇门多年,自然有着自己独门的本领,早在谢建秋的身上做下了标记,就算对方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躲过他的追踪。
他从腰间一个皮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动物,一身黑亮的毛发,看着像是一只小型的松鼠。
杜如松掏出几粒果仁,塞到它嘴里,摸摸它的脑袋,说,“宝贝,去,找到那个老头,我跟你说过的,还记得吗?”
黑色的小鼠点点头,吱吱两声,蹿到他的肩膀上,小小的脑袋转动了一下,看向一个方位,唧叫一声。“在那边!”
杜如松身形一晃,朝那个方向飞掠而去。
片刻后,杜如松来到丹江岸边,肩膀的那只灵鼠在吱吱叫着。
他看着江面,目光有些阴沉,“你是说,他就在底下?”
“即即。”
杜如松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跃到水里,过了一会,果然从水底下捞出一具尸体,正是谢建秋。他居然死了!
是谁杀了他?
杜如松在尸体身上搜了一遍,不出意外,没有任何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