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染了风寒,咳…咳…还望大人,见…见谅。”
姓祝的老人讪笑一声,一脸讨好之色。
床榻之上,还躺着一三五岁的孩童。正窝在被子中瑟瑟发抖,恐惧的看向李仙等人。
房屋简陋,但能勉强遮蔽寒风。然而随着赵大春打开大门,寒风吹卷入屋,好不易蓄起的暖意,顷刻间被吹散了。
李仙顺手将门关上。
寒意这才稍有缓解,赵大春一愣,心中大为不悦,“这小子尽是添乱,不冻他们一冻,怎肯快快交租?”
“咳咳。”赵大春东瞄一眼,西瞄一眼,“你家小祝呢?大冬天的,藏哪去了?”
祝姓老者悲怆道:“我的儿…我的儿…被山虎吃了。就剩下小老儿和孙子。”
“爹!爹你死得好惨!”床榻上的孩童哇哇大哭起来。
“好孩儿,好孩儿,莫哭,莫哭,咳咳…咱两相依为命,你还有爷爷在。”老者忙跑去安抚孙子。
“这样啊。”赵大春笑道:“那还挺可怜的,上次见他,还生龙活虎的。没想到命挺短,人死不能复生,快快节哀罢。”
祝姓爷孙听此风凉话,更是悲从心起,可连句辩驳的话语都不敢出口。
“不过嘛…”
“人虽然死了,但租金不能少,和我玩装可怜那套,可不顶用。”
“赶紧有粮交粮,没粮交钱。”
赵大春冷声说道。
“是…是…早早备着,就等大爷来了。”祝姓大爷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取下几枚铜板。
“你家租夫人共十亩田,一亩田需上缴半石粮食,十亩便是五石,换算成银子…便是二两银子。”
赵大春大字不识,但钱财米粮的换算,真可谓轻车路熟。
“是…是…小老儿懂得,懂得。”
老者又去床边,把枕头翻过来,在内夹中处摸出几枚碎银。
在房中东找西找,总算是筹够了二两银子。一点积蓄都抽干了。
“得,倒还挺爽快。”赵大春收了租金,眼珠子一转,却还不走。
“大爷…您…”祝姓老者不解看来。
“老子千里迢迢,帮你们运送租钱,怎的?跑腿费都没有?”赵大春眼睛一瞪。
“这…”祝姓老者为难道:“可咱们真没有了,就剩下一些过冬的粮食,爷孙俩还指望着它过冬呢。”
“没有?”赵大春一拍桌子,怒而站起,“我看你是不想给!好啊,你这白眼狼,当我赵大春好欺负是吧。”
“大爷,冤枉啊大爷。”祝姓老者砰一声跪下,卑微求饶,“小老儿给你跪下磕头,真不敢骗您。”
“冤你娘个奶!”赵大春骂道:“儿子都死了,还留那点棺材本做甚,还不老老实实…”
正说话间,肩膀忽被人按住。赵大春知道是李仙,正巧对他也有所不满,当即骂道:
“我日你娘的,我忍你很久了!”肩膀一震,想将李仙的手抖落。
却不料李仙的手,宛若吸盘一般。
“好啊,你这小子,真把自己当东西了!?”赵大春内气上窜,肩膀再一震。
却发觉内气如泥牛入海,顷刻消失不见。李仙微微用力,内气强压而来。
却叫赵大春脸色青白交替,暗疼不已。
“这小子…内气造诣,竟比我还高,莫非…莫已以有门拳法,练到了小成境界!?”赵大春运力抵抗,浑身轻轻颤抖。
说不出话来了。
“既已经收完租钱,就别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懂?”
李仙淡淡问道。
赵大春点了点头,李仙内气一收,轻呼出一口气。赵大春如释重负,瘫坐在木椅上。
缓了片刻,才有力气骂道:
“咱们怎说也同为护院,先前聊得还算不错,也算是一场弟兄。为了这等贱农得罪弟兄,没见过你这种人。”
李仙冷脸道:“既非一路人,何须讲颜面。走罢。”
赵大春抢门而出,暗骂倒了大霉,与这李仙分为一组。
李仙也欲离去,忽见那爷孙骨瘦如柴,一个早年丧父,一个晚年丧子,可谓极尽凄凉。
从身上掏出两给干饼,丢给爷孙俩。
一句话没说,转身便也走了。
“世道险恶,我非圣人,帮不了所有人。”
“但力所能及,问心无愧,却并不困难。”
李仙大步离去。顺应世道的同时,也能有点自己的支持。
愚善不可取,其中尺度,李仙自有考量。
爷孙俩趴在窗户上,望着那道风雪中的身影。
这位护院大爷……似乎有些不同。
……
长寿村共有一百余户,租金收齐时,已是临近傍晚。
众人在村头集结,吃些干粮清水,准备原路返回。
“赵兄,怎么了?瞧你闷闷不乐的,是没收到赶脚钱么?”
乔大手见赵大春闷闷不乐,好奇之下,靠去问道。
“唉,遇人不淑,无话可说。”赵大春嗡声嗡气,罢了罢手。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贪心了,赶脚钱也敢独吞。”
“是啊,这可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