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嫌钱财俗,便是神仙下凡来,也得掂量掂量口袋]
[无财不英雄,无钱不丈夫]
[有钱真英雄,千金贵意气]
钱楼入门,左右各立高耸木栋,其上写着各种标语。
李仙腹诽:“虽直白了些,但好似真没错。”
“武力可胁迫一个人,可胁迫一百人,也能胁迫上万人。能逼得鬼推磨,能压得人弯腰。”“但唯有钱财驱使,能叫人真正心甘情愿。”
便说那一合庄。
夫人武学深不可测,可维持庄子运作的,却是钱财。护院、杂役、下人、伙计、桑女…都有薪酬。话说楼阁内,好不热闹。装潢华丽,雕梁画栋,两人入楼不久,温夫人甚是熟练,行至一铜铃前,轻轻一敲。
清脆铜声传出,便有一管事行来。
“二位英雄,敢问可是来取令?”那管事笑如春风。
他实也看出,两人以那白裳夫人为尊。但见李仙神俊不凡,稳妥起见,以“二位英雄”相称,决计不会得罪某人。
温夫人道:“为我取枚绿令来。”将一玉佩信物递上。
那管事对照信物,面露惊容,觉察这位女子不俗,言语更加恭敬几分:“还请夫人,自证一二。”温夫人取回玉佩信物,手腕轻抖。却不知她使了何法,玉佩冒出淡金光晕。十分不俗。
“好,好,您且等着,我这便为您取令。”那管事见得此景,忙不迭离去。
温夫人气定神闲,万事了然于心。李仙却甚是不解,问道:“夫人,这是什么?”
温夫人将信物收入袖中,淡淡道:“你初涉江湖,自然不清楚。”
“九丈钱楼乃大武皇朝,钱盟之一的钱庄。”
“可凭纸契拿取钱财。但我等武人,动辄千百两银子,如此交易,岂不太不方便。”
“是以一些行当的显眼处,便有钱楼设立。武人若要购买何物,不需身带钱财,只需来此处。”“凭借证明身份的信物,让钱楼提供令牌,再以令牌购换物品即可。”
李仙大开眼界:“原来如此。”
不消多久。
那管事送来绿令。温夫人不语,双手笼在袖内。李仙识相向前一步,将令牌接过。
“夫人走好。”那管事笑颜相送。夫人却不理睬。
李仙观察绿令,手指轻轻摩挲。发现令牌材质非金非银,而是某种秘铁所铸。轻轻一捏,还可将形状改“钱令均以秘沙所铸就,凡钱财交易,财物来往频繁,其中每一粒秘沙,便代表一文钱。”“一枚绿色令牌,代表约莫是一千两银子,你若抖洒了几分,这钱财之数,便从你身上扣。”温夫人饶有兴致的打量李仙。
李仙心头一紧,连忙用衣物将绿令包裹严实。温夫人莞尔一笑,心想:“有这小子在身旁,倒也有趣。”
“走快些罢。”温夫人抬手抓住李仙右臂,一步迈出。李仙只觉身轻体空,眼前场景一换,却已腾挪出数丈之远。
显然夫人轻功高强,已是匪夷所思。她内烝笼罩,带着李仙快速行进。
十万药山,孕育药材无数。
草木植被、蛇虫鼠蚁、雨露泥石…都可充当药材。
“蛇虫巷。”
夫人直向深处走,行至蛇虫巷口,这才缓步停下。
巷中全是周氏药奴,依附周家过活,摊位上摆设各种蛇虫药材。
夫人行至一摊位,目光聚集在一黑色长虫上。
所谓乾虫,原是一类长翅的蜈蚣。此蜈蚣无毒无害,但口器锋锐,可咬断金石。
李仙见温夫人已无动作,清冷端秀,与周遭有距离感。不由心中腹诽:“好歹是堂堂折剑夫人,怎什么都叫我代劳,这般压榨我。”
上前一步,主动问道:“这位兄台,你这虫物怎卖?”
“少侠,这飞翎黑羽虫,一条卖你二十两便可。”那药奴嬉笑道。
李仙骂道:“你口中不实,我不买了。”那药奴抬手驱赶道:“怎就不实了,你不买就不买,反正有的人会买。”
李仙冷笑一声:“此虫兽不是什么飞翎黑羽虫。分明便是乾虫,这种飞天且遁地之虫,最易辨认错误。你若不晓得其中差别,要不我教一教你。”
他也不知乾虫行情,此刻全是胡谄恐吓。但气势在此,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更何况他说中了。
“这…这…”
那药奴一下懵了,不敢辩驳,怕惹人围观,忙拉着李仙的手,哀求道:“好兄台,我错了,我错了…你…十二两银子,将此虫买走罢!”
乾虫市面价格,是十五两一条。
李仙见这条甚小,但十克重量,倒也够了。将绿牌递去。那药奴也取出一令牌,两幅令牌一碰,秘沙流入药奴令牌。
这便算交易完成。
“这等交易之法,确实方便至极。”李仙心想。
一条乾虫十余两,但夫人此行,是来备药材的。自不可能只够一条。
李仙沿街走去,与摆摊药奴斗智斗勇。将所见乾虫一条条收入囊中。
钱财如流沙…几百两便已不见。
“武人当真是销金窟,对夫人而言,这几百两自不算什么。但这乾虫仅是起炉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