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
李仙衣着清凉,发尖残有水珠。胸口剑痕四寸长,深浅适中,并无内燕残留。
涂抹膏药后,两日便可好尽。
李仙休息片刻,服饮一克精宝。锁留四缕天地精华,算算时间,若勤习武学,两日便可消化。武人习练武学、与人斗招,都是感悟天地。可加快“天地精华”消化。
似山风寨大当家、黑水帮郑血掌。均为野路子,每次服饮精宝,截留精华虽不少,但消化却费劲。修习上乘武学,更可助精华消化。
夫人闭关,庄中无事。李仙辰时左右,骑马回至青宁县,方一入堂口,张侯便道:“大人,您回来啦。”
李仙问道:“有事么?”
张侯取来一纸,将其铺张开,说道,“大人,您请看。”将今早情形告知。
今日清早,武尉堂忽听马蹄音,众差役出门查看,一自称府城信差的小厮,将这“江湖赤榜”送到。那小厮道:“青宁武尉,坐镇一处。该除赤榜红名,以积功德。来日可上云霄,代天巡狩,光宗耀祖。”
所谓赤榜,便是凶恶的江湖匪徒。简而言之,是通缉榜单,却不仅是通缉榜单。不少极恶凶徒,以登上“赤榜”为荣。
“赤榜凶人,杀威赫赫,霍乱一方。我身为武尉,既可铲除凶恶,积累武道见闻,消化天地精华。好处多多。”
“但我就任武尉,已有段时日。这赤榜早该送来,却今日才到,且是府城而来。其中有无曹家作祟,借机对付我?”
李仙一念至此,问道:“那小厮还说什么?”
张侯说道:“其它凶名,倒无所谓。但榜上第三人“吞子老叟’,乃是潜藏一年要犯,如今好不易出现行踪,就在青宁县周边。”
“那小厮说,务必要借此机会,十日内抓拿归案。否则恐有怠慢之嫌,如今正值新县尊赴任之际,此事若做不好,只怕不好交代。”
张侯恼怒道:“那小厮嘴脸可恶,鼻孔看人,不知高傲什么劲,着实可恶。惩凶除恶,本便是我等本分,但他话里话外,总似有其他意思。”
“他在要挟。”李仙了然道。已知猜测为真,曹家欲要除他。特意出此一计。
曹家自持大族,势力庞大,根深蒂固。不屑与李仙玩弄诡计,故而手段摆上台面,看你如何应对。那吞子老叟定然不弱,如若遇到,胜负难言。逼李仙铲除,将他置于危险。
李仙若为求稳妥,不去抓捕吞子老叟。曹家又可借此发难,安个“与贼合流,助其逃脱”罪名。届时县兵围剿,轻易至极。曹家势大滔天,行事自然霸道至极。桩桩件件,非把李仙逼赶绝路。“武尉大人,那小厮要挟什么?”张侯不解。
李仙不答,此事与他无关,不必叫他忧心。
李仙让人描画画像,将众凶徒画下,粘贴堂外的牌榜中。大敲铜锣,让邻里街坊留意画像,若有情况,可来通报。
注意凶徒面容特征,如若遇到,立即避开。免得平添伤亡。
转眼傍晚。
李仙练武半日,腹中极饿。武尉堂对街有一面馆小铺。铺主煮的热面口味独特,香气扑鼻。张侯买来两碗热面,加了三块牛肉,两颗鸡蛋。端送到李仙桌前。
李仙吸溜热面,吃得尽兴。取出赤榜,细致阅读:三头蛟侯·李望三、血齿·王牙、吞子老叟·楚娘婆老……
每一名凶徒,所使武功,所做恶事,均有粗略记载。近日的出没地点,内容详细。生怕李仙寻不到。“曹家用计虽险,但这份赤榜,未必不是一份好的历练名册。强者奋勇直上,弱者退缩不前。”吃净面汤,李仙备好刀、弓、剑,独自出门。他生性谨慎,不说事事求万全无漏,但必会事先留有退路毒粉、飞镖、暗器、佩戴齐全。更去购置一份舆图,默背入心,着重记下河流脉络。
身具“碧水珠”,河流脉络、湖泊大江,皆为他退路。李仙记性极好,且对青宁县甚熟,过往山野巡猎时,大山大江走了个遍。只身在山中,不知山貌。许多地方,他虽已去过,却并无系统概念。此刻从舆图俯瞰,很快了然于心。当日夜里,便手持赤榜,找寻凶徒历练。
夜半时分。
李仙行至一河岸旁,暗中眺望,果真见河边,有一间舟屋。舟屋飘在水中,以四艘数丈长的船舟为基底。
“赤榜,好食夫妇,夫喜食肾,妇喜食肠。两夫妇乔庄船家,载人渡船。挑选猎物。”
“若渡河客称心,便行船至河中,宰而杀之。取其肾肠服用,余下剁肉喂鱼。”
李仙默想描述,在地上摸来些灰,涂抹脸上,遮挡眉心红痣。走到河旁,说道:“船家,我赶得紧,能载我过河一程么?”
那船家一愣,见李仙灰头土脸,说道:“这么晚了,你渡河去哪?”
“嘿嘿,自是那黄玉城的妙香坊。”李仙笑道。
“就你?”那船家眼睛一亮,“那妙香坊我可听说过,那都是吃人的妖精。你体格看似还成,可未必抗得住那些妖精,吃你精气!”
李仙爽朗笑道:“不怕,不怕。”拍了拍胸膛,“你是不知,我天生一对铁肾,绰号三日不倒。”“哦?”那船家狐疑道:“吹牛的吧?”
李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