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射!”罗霞脱口而出,满目赞赏。李仙不卑不亢,随口应了一声,纵马骑到老叟旁。四箭连发,穿腹穿胸穿颅,精准狠辣,干脆利落。老叟被钉在树上,血沿箭杆滴落,双目浑圆,尽是不甘,双腿蹬地抽搐,已无命活。
李仙为求稳妥,再运燕补添一掌。将其五脏震碎,老叟立时毙命。李仙仍不靠近,再等片刻,见其彻底死透,这才开始摸尸。
“藏天匣?”
倒有意外之喜,老叟胸衣夹口藏一匣子,盒盖雕纹“圆”,盒身雕纹“方”。圆指天,方指地。这方世界信奉天圆地方,天地广阔,无穷无尽。李仙两世阅历,但不敢说不是。
其内精肉已经吃尽,但有气味残留。
这匣可盛五克精肉。约莫两个指头大小,极好收纳。藏袖、藏胸,都不着痕迹。
此物珍贵,李仙收为己用,再一翻寻…
这老叟天生奇癖,喜收集孩童趾骨。攀摸光滑,水乳玉化,再制成颈链佩戴。
除此之余,再无他物。李仙琢磨:“这老叟实力不差,家底理该丰厚,我原还期盼,能翻出一些武学。”
旋即便又释然。他亦具备不俗武学,但武学秘籍、要义道理、习练之法,全记在脑海中。一般不贴身佩戴。
张侯说道:“大人,西方发现一处山洞!似是那老叟所居。只是…”说到此处,欲要呕吐。强运内蒸压下。
李仙道:“带我去看。”
穿过茂林,果见一山洞。罗霞也在此处,李仙问道:“什么情况?”见附近差役,无不面露苦色。“你进去一看便知。”罗霞倒甚淡定。
洞中漆黑,堆积累累白骨。深处有口大锅,汤水冒着热气,底下烧有柴火。锅中腥臭,血腥味参杂佐料味。
李仙嗅之一口,立即屏住呼吸,稍退半步。锅中情形,更是骇人至极。
几具孩童尸骸,漂浮而起。
李仙眉头紧锁,别开目光,发现角落处有一床卧。卧下有本书册,记载老叟吞食孩童心得。原来此人癖性邪异。喜吞食人子,长久吃食后,邪癖日益滋长。竞变着花样来。
书中的记载,简直残忍至极,叫人不忍直视。
那老叟自创数道菜肴,娃头肉、热滚娃…,将“菜物”毛发剃净,泼洒热油。听其嗷嚎,渐渐成熟…令人触目惊心,背脊发凉。
李仙怒想:“倒真让她死得轻易了!”将菜谱丢入火中,速速烧去。
再一番找寻,卧下有通信书信。
发现还有线索,得知这老叟行凶多端,但得曹家庇护,洗脱罪身,竟已是穷天府城的记生婆。有个一官半职,每年记载婴儿降生。
“这曹家当真可恶。”李仙骂道,曹家知道老叟癖好,刻意安插她为“记生婆”。以几个婴娃,便将食精武人招纳。
“大人,此处如何做好?”
张侯问道。
李仙说道:“一把火烧尽,张侯,你寻访周遭村子,问问可有孩童失踪。”
“失踪孩童家庭,便告知详情,另外…从赏酬中抽出些赏金,分给他们,以做安抚,你等可有意见?”“大人慈悲,我等求而不得。”张侯说道。
余等差役、一些帮派势力的好手,均点头道:“全听大人做主。”
“好!”李仙朗声道:“那便就如此决断!”
大火汹汹,燃尽罪孽。罗霞看着李仙,说道:“你实有大将之风。”
李仙一愣,“何出此言?”
“治军以严,不足为奇。治军以仁,难如登天。”罗霞指向众差役,说道:“你武尉堂的差役,本便忠心耿耿。但此处还有半数,乃是县中帮派的好手。”
“他等对你,也已五体投地。似想投靠于你。”
“行军打仗,以严苛的军法,整束军队,乃惯用手段。军令以严,无人违抗,军队才有战力。仁慈只会使得军形涣散。但你既能彰显仁慈,又可叫人诚服。这便极难。”
罗霞说道:“你若参军,定有成就。”双眸发亮,再道:“考虑考虑?”
李仙耸肩道:“志不在此,不必考虑。”
他望着黑烟上悬,缓缓说道:“我志在游历天地,也志在游戏人间。兵场厮杀,我避之不及。”罗霞笑道:“那倒也是。自古兵家,性情必是霸道凶戾者。你虽有这等才能,但绝对不会喜欢战场。”“可话说回来,你既想游历天地,为何不行动?难道贪恋武尉的权势?”
李仙说道:“这武尉官职,对我而言,轻似鸿毛。”
“那是……”罗霞问道:“还有什么原因,不许你走?莫非已有喜爱女子?”
李仙轻咳两声,岔开话题。还能有甚缘由,自是拿了夫人好处,夫人看管甚严。身不由己。威武不凡武尉郎,也有难以启齿苦衷。
这事了尽。
天色已黑,距离青宁县尚有距离,李仙调转方向,赶赴黄玉城,订下十余间客栈,暂住一晚。夜间,李仙自掏腰包,在“玉仙楼”举办宴席,款待诸位弟兄。
罗霞也在场。她狮子开口,竟点两坛“烈熊酒”,这酒奇烈无比,沾之既醉,醉之既晕,晕之既不省人事。
罗霞手持酒坛,对嘴畅饮,豪放之气,不输男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