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天下不乱,这次难叫你如意了,这府城我决计不会去的。”放榜第二日。
这日午间。
有一信差,奔骑快马靠近武尉堂,口中喊道:“武尉李仙,有你信物。”,纵身一跃,射出一箭,钉在堂中枣树上。那信差调转马头,即刻远去。
李仙正在堂中习武,将箭上信物取出,冷哼一声,将箭拿下,再搭弓上,跳上高处,回射过去,朗声道:“信物我收下,这箭你拿回去罢!”那箭划过弧线,将信差惊下马匹。
那信差恼怒。但见此箭法,精妙绝伦,又不敢多言。
李仙查看信物。
乃是一邀请函,内容简单:十月二十五,天地初雪,共赏大宴。
李仙不禁眉头一皱,感到其中居心不良。
“若是好事,怎会千里迢迢通知我?”
“我若过去,到你等地盘,如何能回来?”李仙冷笑一声,将信函就此烧毁。
再不理会,专心习武。
一合庄。
秋已深了,天气转凉。
李仙看着庄口朱门,忽一阵恍惚。去年这时,他恐难挨冬日,卖身入庄。保全自己,也帮助阿弟考去府城,夺得气运。
一切…皆从此处展开。
时境变迁,这一年间,变化很大,发生很多事情,李仙已大变模样。但情形依旧,庄外仍有不少穷苦百姓,见天将寒冬,欲投身庄子,谋求活路。
杂役房管事赵寒,正挑选合适杂役入庄。
“大人,求您开开恩,让我入庄吧。”
“再没有钱,我家小孙,扛不过这冬天啦。”
一老妇跪地哀求,家境凄惨,欲卖身保全。
赵寒皱眉道:“可杂役房,多招收力壮男子。你不合标准,还是请回去罢。”
那老妇百般哀求,终于绝望,拖着脏破布衣,蹒跚离去。李仙想起一年前的自己,也见类似惨剧,只是那妇人与她孩子,已成路边枯骨,被冻死饿死了。
他当时眼睁睁看着,有心相助,却无力至极。
李仙悄声跟去,说道:“老人家,烧火煮饭可会?”
那老妇一愣,连忙一跪下:“会,会的。”
“那好,后厨缺个烧火的,你来罢。”李仙补充道:“天将寒冻,你来回走,也不大方便。索性将你家孩儿接来罢。”
说完便快快离去。
天下的惨事,他岂能帮尽。所能做得,唯有尽量少见。
那老妇不断磕头,感恩戴德。这年寒冬,不必死了。
内院。
残阳似血。夫人昨日出关,今日得闲,坐于内院打发时间。她见李仙回来,问道:“小仙,府城弄了场天骄层楼宴,邀请名录中有你名字,你看法如何?”
“夫人你也知道?”李仙说道:“此天骄层楼宴,充斥阴谋算计。我远远避之为好。”
温夫人说道:“我自然知道。邀请函都送到我庄里来了。”
“看来他等,不仅邀请你,还欲邀请我去。”
“那夫人……”李仙疑惑。
“既然邀请了,自是走一着。”温夫人轻笑,“你怕了?”
“不怕。”李仙摇头。
“既然不怕。”温夫人含笑说道:“本夫人要你为我夺魁,压尽府城天骄,你可能做到?”李仙说道:“必能做到。”
“哦?”温夫人说道:“府城虽小,但能过眼的天骄,倒有不少。你好大口气。”
“既是夫人要求。”李仙拱手道:“那我便必能做到。”
“好,好极。”温夫人不掩喜色,“你去休息吧,今夜别再练武,洗沐完后,便即入睡。”待李仙回房休息后,温夫人朝暗处道:“出来吧。”
“夫人。”祥叔恭敬行来,双膝跪地,双掌交叠,掌心抵住额头,掌背触地。整个人趴俯在地。“可凑齐了?”温夫人语气温婉,但熟知她的人,才听得出内藏冷漠。
“没…”祥叔说道:“除了一心蛊,剩下的药材,均已经筹齐了。”
“这蛊物罕见,你没能寻到,是我意料之中。”温夫人双腿交叠,“倒也无妨,大不了亲自去南疆行一着。”
“夫人…老奴…老奴冒昧一问。”祥叔说道:“真要帮那小子塑脊吗?便是塑脊,何须用…用…那套办法,那可是族传之法。独此一份,那李仙不过贫苦小儿,何德何能,能收此殊荣。未免未免…有些不妥。”“并无不妥,我自有考量,无需多言。”温夫人柔声道。
“容老奴在多问嘴一句。”祥叔说道:“夫人,您待李仙,是…”
温夫人不语,一拂衣袖。劲风裹挟,将祥叔带出内院,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