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
秋冬交替之季。
方出内院,凉意袭来。李仙武道大进,心情甚好,双手枕着后脑,四处游玩。
“此去府城…便能见一见啊弟了。却不知,啊弟有无因我风言风语,而被影响?”
“阿弟聪明,想来不会放在心上。”
“我洗去泥胎,模样大改,却不知阿弟见后,会不会感到惊讶。”
李仙闲逛四处,神清气爽。立得脊柱如神山,锻得筋骨无缺漏,真身真形尽显。
方此一立,气质不俗。
“大人好。”
巡值护院路经此处,见得李仙,神情一愣,回过神后无不恭敬行礼。较为木讷几人,磕头便拜。李仙随和点头,让众人不需拘谨,便走向别处,继续漫无目的游赏。
众护院目送李仙远去,皆神游天外,呆立好些时,才交谈道:“李大人恍若神人,这姿容气度,不怪被夫人看上。”
“如今庄上庄下,除夫人外,便是李大人一言堂。”
“嘿,见识浅,何止庄内,青宁县上上下下,谁敢不听李大人的?”
“我等一合庄护院,去到青宁县。谁不高看一眼?那青宁县的勾栏烟花之处,听闻我出自一合庄,都向我打听李大人呢。”
艳羡一阵,便又巡逻。李仙游庄数次,对庄中景色已经熟悉。荒山、荒房都已去过。
恍惚间,行至一座塔楼下。
匾额写着“夏丹塔”。
塔门寒锁锁死,李仙绕塔而行,心思迭起。武道一途,他也算得之一二真传。但夫人杂学亦精,他却没捡到半点。
“武人立于世,纯以武力压人,绝对难以走远。我天道酬勤,日日有进步。除了用于习武之余,还可…学诸多杂学。他日行走江湖,观星、卜算、堪舆、炼丹、医术、配药…多有涉猎,何愁走不通?”“上次蕴香阁取药,我提了一嘴。夫人不答允,其中缘由,怕是瞧不上我。亦或是…入塔炼丹,需脱去衣物。如今,我若再问,不知能否同意。”
“时机很重要,今夜夫人闭关。我助她闭关时,再问及此事。夫人若答允,便十拿九稳了。”李仙嗅着丹香,不舍离去。望了又望,观了又观。随意游走,不知觉得,来到了庄中外围。武人奋求精进。
但每有大进,常会停下歇息。借心情舒爽,感悟天地,游赏天地。李仙行事全凭本心,倒也暗合其中道理。
待路过一荒草地时,忽听一阵聒噪。
“老王八,反了你了。”
“小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荒草地里,两名杂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拳脚朝对方招呼,倒挺有气势。斗过一阵,年轻杂役落入下风,他不退反进一击飞扑,将老杂役推倒在地。
使出了市井混混的招式。却正起大用,双方滚地纠缠,你一拳我一爪,大有不死不休气势。这二人自是毕郝与罗方。
罗方当过护院,拳脚功夫尚可。但多年疏忽,气血衰退,已不如当年。
加之今年连遭大变,从管事降为杂役,吃不饱,穿不暖。还挨几顿板子,伤了筋骨。以往的拳脚架势,再难摆开,实力一落千丈。
毕郝拳脚虽一般,但胜在年轻。两人纠缠,胜负难料。
斗得半响,气喘吁吁时。毕郝瞥见某道身影,浑身进发无穷力量。罗方骂道:“好小子,打表舅使不完的牛劲是吧?”立即摆好架势,聚精会神。
却见毕郝纵向远处,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罗方望去,愣了一愣,心头五味杂陈。如今的李仙,俨然脱离泥尘,可望不可及。
罗方蹒跚着走去,也下跪磕头,越磕越虔诚。忽的便想通了,磕得头破血流。
李仙离去多时,两叔侄方才回过神来。却久久跪地,不愿起身。罗方懊悔道:“我悔啊,天上给的机缘,没能拿住,还落得这副田地。”
一把泪一把鼻涕。
毕郝说道:“就是你这老王八蛋,你毁我前途,我与你拼了!”
李仙偶然路过,只瞥一眼,便已经远去。傍晚时分,回到内院。一起用膳后,李仙抱着一匣子,与夫人上静心塔。
沿阶油灯明亮。
温夫人身穿宽大白裳,裙摆拖地,衣袖垂到膝节,她双手交叠,放于腹前。走起路来,端庄优雅。李仙跟在身后,嗅着香风。温夫人说道:“小仙,你将灯点亮。”
行到阔室,李仙点燃四面灯盏。光晕填满房间,静心塔不算高,此塔意求静心凝气,塔顶方平。不争高,而争稳。不争动,而争静。
温夫人俏脸微红,又有几分欢喜、羞赧、尴尬,她情绪极淡,从不显露。唯在此处静室,才得见几分。原秋月相助习练此功,她总觉烦不甚烦,心想:“此功厉害是厉害,但好生麻烦。”
却毫无办法。
如今却不同,心中旖旎,不觉厌烦。
李仙打开木匣,内有碧蚕索。色质碧银,隐约透明,拿于手中轻若无物。据李仙所知,此索绝无仅有。披蚕衣复杂至极,牵涉穴道、走燕,诸多要义。李仙碧罗掌登峰造极,加之“妙手”特性,掌握极快。碧索先绕颈而走,锁各处关要,顶诸多穴位。其中接触,妙不可言。李仙这时问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