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府院乃是一等学府。学风开放,路上能见学子辨经论理,读书声朗朗。
李仙问道:“府院里有酒楼么?”
“咱们出去吃吧。”柳书急忙道。
李仙说道:“好。”知道几人手头拮据,难免自卑。府院内同窗多,被人瞧见,说七说八,总不得劲。五人一同上路,途中李仙问起小凡平日生活。小凡一五一十如实告知。
府院生活平静,多是读书写字,与人辨理辨道。柳书、洪承兵、卢轩三人则目光一黯。小凡所言,仅是府院其中一面。
“仙哥,这家面铺很好吃的,咱们就在这里吃吧!”卢轩指了家小巷尾的面铺。
热气芬芳。
桌椅摆出巷子,坐着不少学子。均是粗布麻衣,衣着简陋。
李小凡说道:“哥,这家面铺有油辣泼面,咱们青宁县可没有,可香了!”
卢轩、洪承兵、柳书均与李小凡一般大小。家境亦是相似,他们见小凡阿哥虽样貌不俗,但衣着配饰简朴,不似有钱人家。
且对小凡家境,多少有所了解。四人时常闲聊,难免说到各自家境。卢轩、洪承兵、柳书均有相似处境,家贫但勉强有穿有吃。李小凡最是落魄。
更知李小凡阿哥,为帮李小凡读书,卖身入庄。虽说小凡摘花后,其阿哥必已脱离奴身,但如此情况,家境又能如何富裕?
是以有意引导,来到府院外的小巷面铺。这铺主是对老夫妇,心地善良,面食便宜。府城物价贵,托老夫妇的福,贫困学子勉强有饭吃。
李仙笑道:“面铺挺好,但难得来一趟,总得吃丰盛些。我会在府城多待几日,改天再来领教油辣泼面。”
“这…可…”洪承兵欲言又止。
李仙笑道:“走吧,怎说也得去像样酒楼,请你们大吃一顿。”
洪承兵、柳书、卢轩看向李小凡。李小凡压低声音,附耳说道:“哥,府城东西好贵的!”“放心罢,你哥有钱。”李仙拍拍小凡肩头,夫人给他百两,他在青宁十余处产业,出门时也备了百两,吃顿吃食,想来应付得来。
洪承兵三人推脱不得,只好跟从。他们走在街中,脸皮微红低头看脚,好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李小凡心不在焉,想着:“阿哥久不见我,这一顿餐食,肯定会用他许多银子。我得想办法,弄到些银子,好给阿哥凑足路费。”
不多时。
来到“珍香楼”。酒楼热闹非常,里头店小二也衣着齐整,至少没有补丁。洪承兵等人见此情形,更为局促,不敢入内。
李仙落落大方,拦住一小二,问道:“里头可还有空位?”
小二正忙送菜,快速扫一眼李仙衣着,又瞥向后方四名少年,正想出声驱赶。忽又感觉李仙气质不俗,话到喉咙,临时变了口气,问道:“客官,这是珍香楼,您确定没走错?”
“我们…”柳书脸颊通红,腼腆局促,无地自容。
李仙笑道:“我们来的就是珍香楼。”
小二不咸不淡道:“好嘞,楼上还有堂桌,您五位自个请便罢。”
珍香楼高四层,放眼府城,这酒楼算不得厉害。青宁县的红烛街,也能寻出几栋。李仙手头只有两百两,自然量力而行,虽然这在洪承兵等人看来,已是高不可攀。
二楼临靠露台位置,有个堂桌空着。
入坐后,李仙喊来小二,点了菜肴。酱猪肉、湿辣牛肉……都是荤食硬菜。估摸着三十余两,便能料理清楚。
这已经很贵。
李仙笑道:“这酒楼呢,开门做生意。我们是客,来这儿吃饭,又有什么好怕的。”
“人可穷其身,不可穷其志。志不穷,何处不可去?”
三人听闻此言,渐渐放宽心神。
便在这时,忽听一道声响:“非也,非也。”一蓝衫男子缓步行来,手持折扇,轻轻煽动。这男子衣着华丽,细看之下,足蹬兽履长靴,腰挂玉佩香囊,发簪镶珠戴宝。贵气难言。
柳书、卢轩、洪承兵见得此人,立即色变,露出恐惧之色,李小凡也拳头紧握。
顿时紧张起来。李小凡、柳书对视一眼,均低声道:“糟糕,怎在此处遇到他!”
李仙心思敏锐,不动声色微笑道:“敢问兄台,有何指教。”
篮衫男子说道:“指教说不上,该是指正才对。”他来回踱步,款款而谈:“兄台更说不上,我可不是你兄台。”
李仙淡然道:“有何指正,你请说。”
“你方才说人穷志不穷?何处都可泰然处之?”篮衫男子说道:“我却说人穷志短,有些地方,你等生来便不可踏足。”
“但偏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者,欲窥琼楼,叫嚷着人穷志不穷,腆着脸也要附庸风雅。”
“却是个小丑般角色,蹦鞑卖唱,惹人生厌。”
“王呈,你别太过分!”李小凡修养极好,与这王呈早有恩怨,曾在辨理中胜过此人,打那以后,王呈便记恨上了。
平素里王呈挑衅,李小凡视而不见,今日王呈话锋所指,却是李仙,让他大为恼怒。
李仙笑道:“我能否踏足,与你无关吧?”
“自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