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江寒雪,箭破长空,惊才绝艳。
曹姓、林姓、楚姓…族老瞳孔一缩,后退半步。顾念君端凝片刻,心中感慨:“好生厉害一箭!如此一箭…我…我平生初见!”
温夫人嘴角含笑。不知不觉中,她尤爱看李仙弯弓射箭。
李仙箭术登峰造极,塑得脊骨如神山后,拉弦时背脊运力。将弦拉满,如蓄神山之势,背靠通天神峰,一箭直索强敌。
周士杰面皮直跳,寒毛倒立,不敢硬拼。此箭虽无杀意,但若触之分毫,势必重伤。危急关头,他顾不得狼狈,潜入湖水中。
箭射入湖。浪涛惊天,力劲已消八成,但去势仍在,箭势勇猛,自该破湖开浪。
此箭不射中敌手,便不肯罢休。
周士杰骂道:“该死,这世间怎有这般精巧至极箭法!莫非是那弓箭,乃是奇特异弓?”。他见难以避去,横剑格挡。
箭、剑相碰。周士杰惊诧难言,大感箭劲虽几经削弱,势却仍不可阻!
他拼命抵挡,被一箭压至湖底,脚踩淤泥,回转剑身,将箭弹开,这才化解危局。
“如此骇力,岂非怪物?”周士杰手指轻颤,手腕生疼。观望湖面,微波荡漾,湖鱼游闹。此刻冒头,势必遭受当头一箭。此子若含杀意,哪里还有命活?
“倘若四周空旷,无物遮掩,我…竟不是此子敌手。我周士杰千算万算,不料此子才是我最大敌手。”先前几番造势,凭沉江剑、踏浪功,戏弄同榜天骄,彰显自身厉害。经此一箭,只余狼狈。他划水潜游,不敢露面,自认水中安全。心中思量对策,忽有一计。
继续潜游湖中,速度甚快。他鼓动胸鼓雷音,周遭水质震动不已。湖面泛起水花。
他加速鼓动,雷音未传出水面。但吓得湖中鱼物惊惶四窜,有些跳出湖面。如此一般,湖面热闹非凡,便可骚乱耳目。
李仙立于塔顶,气定神闲。他方一出手,无人再敢踏足湖面,放眼皆空旷。
只剩他与周士杰交锋。
湖鱼跃出水面,湖水宛若沸腾。周士杰潜在湖中,猛然双手一推,使出踏浪功中“助推狂澜”一式。这踏浪功乃“中乘武学”。极是高深,不局限拳脚架势。见他双手一送,掀起数丈高浪。
他立即游走,再到另一处,施展“助推狂澜”。几次掀涌高浪,欲盖弥彰。待第四次时,他借助高浪,手持沉江剑,快速冲出湖面。
目视塔顶,欲踏浪而上,直接一剑败敌。他所做许多,目的只有分散注意,力图靠近敌手。涌起的大浪中,夹杂无数鱼兽。天人楼近十丈高,周士杰从湖中起跃,身上附着水质,无形添阻,且水质柔软,跃出水面时,轻功跃升之力无法使尽,决计难以触及楼顶。
周士杰智谋不浅。他先以“沉江剑”划水,借助反推之力,连同大浪涌出湖面。
再巧施轻功,脚踏鱼兽,运悉一跃,身影再高一丈。
如此这般,连攀数丈。竟无人觉察他身影。周士杰喜道:“是机会了。”已无攀升之力,欲掷出沉江剑。
忽见箭芒冰冷,直指自身,且弓已拉满。周士杰热血顿凉,手忙脚乱将剑回护身前。
但自知已无幸存,心头一酸,他去势已耗尽。此箭射来,有死无生。
李仙只需松手,他顷刻毙命。
李仙别过箭锋,另朝一处射去,算作饶他一命。
周士杰浑身湿漉,落回湖面。沉江剑剑尖点水,轻轻弧度划动,妙运「弄水]特性,将他撑在水面上,好似踏水而立。
他说道:“你箭术不凡,我无可奈何。”
“周兄弄浪奇功,亦叫我大开眼界。”李仙拱手道。
周士杰不甘说道:“但说归到底,此节比拼,不是各人箭术胜负。而是谁人能将那金鳞拿取到手。”“倘若你摒弃异弓、我丢弃沉江剑,真正胜负,还未可知晓。”
李仙运转“清风腿”,施展轻字奥秘,跳下塔顶。周士杰一喜,看出李仙不会轻功,难怪不入湖泊擒鱼李仙说道:“不必了,比试已经结束。”
“结束?”周士杰朗声道:“大丈夫何惧一败,我周士杰确实败在你异弓加持的箭术不错。然金鳞落于谁手,依久未可知。”
李仙脚踩轻舟,划向湖中。运劲击水,水花四溅。一支长箭浮出水面,已穿透金鳞。
李仙拔出长箭,收归箭囊。金鳞在手中扑腾,它身上箭伤顷刻复原。
原来…
李仙方才饶了周士杰性命时,那射出一箭,顺势将金鳞钉在湖底。瞒天过海。
他以掌劲击水。使出碧罗掌“烟锁碧江”一式。这一式出掌刹那,掌间迸出十余道烝丝,缠绕固结。打在人身,掌印经久不散。打在湖面,内烝透入湖面,带起十余道暗流,搅动湖水。使得钉在湖底的长箭松散。随后浮出湖面。
众人打生打死,难以摸到的金鳞。李仙却抬手即得,轻松写意。
此间差距,令人沉思。均感冷汗直流,看不穿,看不透。顾念君对李仙无甚好感,但经此一事再看李仙…如云里雾里,极为神秘。
李仙说道:“周兄,金鳞已在我手,依你之言该当如何?”
“你…”周士杰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