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裳坐自亭中,内视己身,脏腑伤势尤在,她凭内息调养,每有康复势头,但总有敌手打搅,需运烈对敌。如此反反复复,伤势越发深入。
心想:“倘若无这等闲杂事,我筹备药材,静心修养,这时早该好了。”
正沉思间,忽眉头一皱,轻声说道:“何人藏匿,出来罢。”
远处山道中,一青衣老者出现视野中,拱手笑道:“温夫人,不想我两竞这般有缘,在这荒郊野外也能相见。”
此人乃乘龙船中一员。
他身背简陋行囊,手持一木拐,额头泌有汗珠。一副长途跋涉摸样。
温彩裳笑道:“老先生是要去哪里?”青衣老者说道:“哈哈哈,千里迢迢参与赏龙大宴,如今大宴已经落幕,自然是回家去了。”
温彩裳说道:“彩裳也要回家,我瞧老先生一副远行打扮,衣着朴素,料想先生品行高雅,节俭律己,但再是节俭,坐个马车总归无不妥之处,何以这般劳苦步行?”
青衣老者说道:“并非节俭,而是我这人,自幼喜好天地美景。坐乘车马,虽方便许多,但难免错过许多风景。且我已经老了,不似温夫人年轻,能多瞧瞧世间壮景,那是再好不过。”
“先生好雅兴。”温彩裳笑道:“先生请坐。”
青衣老者大笑道:“哈哈哈,我与夫人有缘,既夫人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大方入坐,拱手笑道:“能与夫人共桌,真乃大大福气。”
温彩裳说道:“请恕彩裳见识短浅,此前不曾请教先生名讳。”
青衣老者说道:“是小老儿料想名浅声淡,不好提起,恐惹人笑话。小老儿叫作马中光,乃是南疆人。”
说到此间,马中光问道:“小老儿如没记错,温夫人身旁一直有位形影不离的少年,似乎名叫李仙,此刻却在何处?”
温彩裳眉头微蹙,面上笑道:“小仙,马前辈要见你,不快快过来敬茶,岂不失了礼数?”李仙从溪旁奔回,认出马中光来。此人在乘龙船中沉默寡言,鲜少露面。旁人问话,他也只回“嗯’一声,唯一与人讲话,是四万里时决定谁留最后,与夫人对掌决定。
李仙说道:“马前辈,好巧,竞能在此处遇见你。”
马中光说道:“哈哈,说巧也不巧。你们向南走,我也向南走。虽说条条大道各不相同,但总朝一个方向走,便有机会遇见不是?”
温彩裳说道:“小仙,我这有茶叶,你泡给马前辈喝罢!”
李仙接过茶叶,跑回马车旁,取来铜质茶壶。茶壶玲珑小巧,巴掌大小,纹饰精致。倒入清水,点燃炭火,煮得水质沸腾,再洒上茶叶。
不多时,清香四溢。温彩裳接过水壶,倒一杯茶水,交给李仙说道:“给马前辈敬去。”李仙双手捧杯,向前敬上。
马中光看着茶水,犹豫许久。温彩裳笑道:“怎么,马前辈担心彩裳下毒?”
温彩裳再倒一杯,趁热饮下。笑望向马中光。马中光笑道:“哈哈哈,温夫人茶叶昂贵,小老儿乃是粗人,便不饮了。省得浪费夫人美意。”
温彩裳惋惜道:“彩裳原以为,遇到一投缘之人,现在看来,也终于不过是一具枯骨罢了。”马中光说道:“温夫人,你什么意思?”浑身一紧。欲拉开距离,但感全身无力,身体酸麻,一股毒质已遍布全身。
温彩裳笑道:“你啊你,特意寻来,是为了什么?”
“你!”马中光恼怒至极:“你不知我目的,便下此毒手?”他施展武道手段,蛊道手段,欲解此大毒,但所有抵抗,全无分毫用处。
温彩裳柔声道:“总归不是好事,杀你剐你,绝不冤枉你便是。”
“你也莫要挣扎,你是南疆人物,想必有蛊道傍身。但我这毒素,你决计解不开的。”
“小白,现身罢。”
便见马中光身上,爬出一条白蚕。温彩裳伸手接过,微微逗弄白蚕。
此乃“祖蚕”。蚕衣错玉功的关键之物。
温彩裳的“蚕丝”面料,手下的桑园蚕庄,全与此蚕有关,乃是以此蚕培育而出。故而蚕丝坚韧,大受欢迎,天下独此一家。
此乃是她底牌之一。
她如今旧伤未好,不愿大打出手,感知马中光寻来。便已经安排祖蚕附着,咬他一口,注入奇毒。“毒妇!你这毒妇!”马中光面色青紫,体中蛊虫全已毙命。
温彩裳风韵十足,说道:“你跟踪我来,所为何事,快快说罢。”
“我若说了,你便替我解毒?”马中光已无战力。
温彩裳笑而不语。马中光说道:“我…我知道你在谋取地华,此行…是与你商议,交换地华的。我并无敌意,夫人…饶…饶命。”
温彩裳双眼微眯:“你又怎知,我在谋取地华?”
“自…自是因为…”马中光从耳中取出一只蛊虫,说道:“此乃龙蛊,需龙兽心头血浇灌,方可蜕变。我帮助其走水,便是为老龙心头血。”
“但老龙潭前求血时,老龙前辈说心头血已给了旁人。虽未指是谁,但我猜知是你。当时我便奇怪,蟒蛟走水成功,天降赐福,龙鳞才变为龙蜕。心头血用处远远不如。”
“想起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