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目光玩味,风水轮流转。有生之年,也见得温彩裳衣难蔽体,大陷窘态。
阳春三月,鲜花盛开。
香障树旁野花遍地,东一团白,西一团红。虽都是无名无号野花,但簇拥而开,自是不错景色。温彩裳这团白花,思索良久,万般无奈说道:“李仙,你将衣服脱下,交给我穿。你…你再去偷衣可好李仙干脆道:“不成。”
温彩裳半恼半气,心想:“这小子愈发难使唤了,你堂堂大好男儿,还怕被人瞧见么?”
自然而然说道:“好李仙,好李郎,好阿仙…我从前如何待你?教你习武,花钱栽培,对你这般温柔。你这时不好与我计较。你且将衣服让我,我…我会好好谢你。”羞意难掩。
话出口时,兀自惊讶:“我…我怎说出这般话来,这般哀求,好损我面子。”
李仙大觉受用,笑道:“不成,还是不成。这样子我好窝囊。”温彩裳怒道:“你对我好,怎就窝囊了?小白眼狼,也罢,也罢,那叫我就此被人看光好了。”
李仙含笑望着。清风吹拂,温彩裳透体清凉,脸面好挂不住,连忙柔声道:“好李郎,求求你啦。”李仙说道:“夫人难得求我。我是豁出性命,也需帮你的了。但这事情实在危险,一个不慎,我小命便要交代。在此之前,我想和夫人,讨一个条件约定。”
“口花花好不着调,方才被人围杀,不见你这般为难。现下让你脱件衣服,却说什么伤及性命。”温彩裳骂道:“什么条件,快快说来。”
李仙笑道:“向来是旁人服侍夫人。我若帮夫人解决这大难题,也想受夫人服侍,时间不长,一个月便是了。”
“啊!”温彩裳惊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叫我服侍你?!”
李仙风流本性尽显,背靠树干,洒脱自在道:“夫人若不答应,我便没法子了。谁让我李仙贱命一条。我啊…天地一酹蟒,朝生暮死,不敢奢求,不敢奢求。”
温彩裳位极尊崇,绝不愿服侍他人。但听李仙自嘲语气,虽知是故意相激。却真觉好生不忍,救命大恩,服侍还报,本极正常。只温彩裳一时难以转变。
温彩裳啐道:“白眼狼,我…我服你啦。快将衣服给我。我自…自然答允。”
李仙笑道:“好,夫人请看。”从背囊中掏出一件白裙。温彩裳怒道:“好啊!你骗我?不作数了,不作数了。”
李仙说道:“我可没骗夫人。夫人的衣服全是蚕丝质地,入手温润滑腻。但我这件衣服,做工不算精细,用料也才平平。是我自个买的。”
温彩裳奇道:“你好端端的,买女子衣物做甚?”李仙说道:“说来凑巧。当时刚出庄子,我见夫人只配两套换洗衣物。心想:“出门在外,难免有湿热气候,路途遥远,或雨淋或汗湿,两套衣物如何够换的?我且多配一件,倘若能用上,兴许能讨夫人夸奖两句。’于是也配备一套。”
李仙坏笑道:“我方才说夫人的衣物没有了。自然是真话,但我还有一套适配的。所以约定可要作数。”
温彩裳无奈道:“你啊…若有当时一半乖巧,我便好生谢天谢地了。”实则对对温彩裳,需好坏适度。一味顺从,散失自我,自会逐渐沦为附庸。
李仙鲜明之处。正是温彩裳侧目之处。只二人都不曾觉察。温彩裳穿戴衣物,气质难掩,雍容华贵。乌发湿漉,更添风情。
温彩裳白了李仙一眼:“待我能动了,来服侍你,不知你能否受得。”心中奇怪:“这小子待我已万分不敬,何以我不是很恼?”
她自认阅历甚深,料想人间情爱喜怒,不过如此。但终只是井蛙观天、自以为是、凭空猜想。人之情感有浓有淡、有深有浅,怎能一概而论?真正落到头上时,她自己也稀里糊涂,弄不清楚。
李仙生起火堆,笑问道:“夫人,白天那花海好看么?”
温彩裳笑道:“此时此刻,只怕那些老东西气得跳脚无奈。今日之后,他们再想寻我们,可不轻易了。”
旋即白了一眼,风情自显,嗔道:“至于你问我花海好看么…哼,你倒好意思说。偌大花海,不知几十年,几百年形成。全被你作践糟蹋啦。我也没瞧尽兴。”
“真没瞧尽兴?”李仙问道。
温彩裳说道:“自然没瞧尽兴。”
李仙笑道:“那你再瞧瞧这里。”从背囊间一取。一团五彩花朵自显。温彩裳一奇。
李仙说道:“我料想花海难以保全,心有愧疚。顺手摘了几朵,夫人说没瞧尽兴。便特意带给夫人瞧个尽兴。”
温彩裳面目微红,说道:“你有心了。”莫名欢喜,心想李仙虽毫不敬重自己,却时时记挂。这滋味甚难言说。李仙说道:“天地景观,得之极难。我毁一片花海,自该种一片花海。”
“我打算将此花,栽种在此处附近。日后某年某月,或又路经此处,倘若到时花开鲜艳,花海再显,定别有番感触。”
温彩裳喃喃道:“毁一片花海,种一片花海。”心间酝酿,忽有所悟。武学取之天地,何不报还天地?便是凡俗泥胎,食天地五谷而生,最后不也还归天地?
美眸露出惊喜之色,心湖澎湃,感悟愈浓,关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