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十听着戚云福絮絮叨叨地嘀咕,默不作声跟在后头。很快运船开拔,春季运河水位开始升高,江水翻腾激流,船只驶出码头后开始加速,宽阔的河面被荡开波浪,偶有春鱼跃出,追着水流游动。戚云福坐在船尾拿十九骨鞭钓鱼,一鞭子下去,锋利的倒钩精准无误地勾住跃出湖面挑衅她的肥鲈,往上一提甩到鹰十脚边。颐指气使道:“给我砍了它的脑袋,再热油烹尸撒上香料,我等会就吃它了。”
鹰十弯腰拾起翻白眼的鲈鱼,“我去问问船家船上能不能生火。”戚云福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河面。
晌午戚云福如愿以偿吃到了煎烤鲈鱼,中途靠岸时鹰十又去附近城镇买了些新鲜水果和肉干上船。
戚云福就这么一路吃吃喝喝,终于在酉时末抵达既州码头。她算算时间,从京都码头出发到既州这儿,如果中途没有停靠其他码头,确实差不多就是两个多时辰这样,看来东堰伯确实是走河道转运金条。“小姐,我们需要先去找落脚的客栈。”,到既州后鹰十便自发改了称呼。戚云福眉眼弯弯道:“我要先去既州城最大的酒楼吃一顿当地的特色菜。”鹰十点头,从码头小贩那买了一辆马车,往既州城里去。既州城虽不如京都热闹,但也在中原十二城之中,城中酒楼食肆热闹非凡,往来客商也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宁氏商行打造的百味街。戚云福听过一耳朵既州有名的百味街,据说这条街集只经营各州府特色美食,对外开放给慕名而来的游客,只有消费够一定的银子,还能成为宁氏商行的贵宾。
成了贵宾,往后走宁氏商行的货物,只要停靠既州码头,就能获得免费的囤货仓,不用再担心中途货物丢失。
戚云福奔着百味街去,想着既然都是她小叔叔买单,就一通猛点,志在将既州特色菜尝个遍。
等着上菜时顺道和店小二侧面打听了一下宁家。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宁家和东堰伯府在既州的威望极高,深受百姓称颂,尤其是宁家,大善商矣。
戚云福撇撇嘴,暗道他偷刨朝廷的金矿来充实自己的家底,当然舍得以钱博名了。
上菜后,戚云福指指旁边位置:“坐着吃吧,回去可别和小叔叔说我花他的银子,还不给他手下的人吃饱饭。”
鹰十并未推辞,应声坐了下来。
戚云福专心致志干饭,吃饱后饮了盏茶漱口,忽然好奇地凑到鹰十跟前问:“鹰统领,陛下他既然知道我要来既州,那是不是说明,他也知道了东堰伯藏金之地。”
鹰十眉梢微动,侧面回了她一句:“陛下无所不知。”戚云福不信邪道:“那陛下知道我都干了什么坏事吗?”鹰十:“小姐认为,什么样的事能称之为坏事。”戚云福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晓得呀。”
鹰十淡然地点头,起身招呼店小二进来结账。戚云福有些心虚地咧咧舌头,其实她想问的是,陛下知不知道她杀了荣继的事。
京里处处眼线她是晓得的,所以一直都警惕提防着,可到底是像她爹说的那样,年少不经事,输在经验少,心计玩不过老谋深算的皇帝。谁能想到陛下这么积极地往王府里塞人,是塞的眼线。看来回去后要清理一下了。
吃饱喝足,又找了客栈落脚,戚云福趁着夜黑风高,摸去了宁宅一圈,见宁氏戒备深严,又去了李氏祠堂。
李氏祠堂从外看古朴陈旧,砖瓦都长满了青苔,屋顶瓦片更是日积月累的碎裂,很难想象这样不起眼的四角楼,会是东堰伯府的宗祠。戚云福身形微动,刚欲进去里面探一探就发现有尾巴追上来了,她臭着脸回头:“鹰统领,你这轻功还得练练。”
鹰十惭愧道:"小姐教训得是。”
戚云福无语至极,下一瞬立刻屏住呼吸,倾身躲进了角檐阴影处。鹰十也迅速趴下紧贴着漆黑的瓦片,他着的是黑衣,夜里看去几乎和屋顶的瓦片融为一体。
底下,数十人从祠堂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