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也累极了,没一会儿,谢誉便搂着苏意凝,沉睡了过去。外头的风摇曳在树梢上,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弦月弯弯,渐渐下移,东方渐渐升起了鱼肚白。打更声响起了一遍又一遍。
陷在美梦中的谢誉,将脸贴在苏意凝的后颈处,正睡得香甜。大
次日一早,艳阳初上。
苏意凝浑身酸痛,好似被千斤巨石在身体上碾压过一般,尤其是腰上,更似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叫她喘不过气。她累极了,眼皮重得几乎睁不开,迷迷糊糊之间,她尝试了好几次,想要睁开眼睛。
却始终头晕眼花。
她动了动身子。
腰上捆着她的不明物收紧了几分,紧接着,一声呢喃细语从她身后响起:“乖一点,别蹭我。”
这一句轻声呢喃,却如惊雷,在苏意凝的脑海中炸开。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盯着床顶厚重的床幔,久久失神,连呼吸都忘了半拍。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朝她涌来,那些真真假假如梦似幻的触感也冲撞而来,让她一时半刻,回不过神。
她记起昨日宫宴,她遭人暗算,强忍着药效拼命逃开之际,撞在了一名男子的身上。
想到这,苏意凝猛地回过了头。
只一瞬间,苏意凝的脑子再次空白一片,久久无法回过神,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正紧紧搂着她的谢誉,心里头五味杂陈。原本,依她的性子,出了这样的事,她该是懊悔不已恨不得当即死去。可看见谢誉那张俊美无双剑眉星目的脸时,苏意凝竞觉得心口轻了一下。满脑子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幸好是他的感慨。许察觉到苏意凝的目光,谢誉也忽得从睡梦中醒来。他没想到苏意凝会先他一步醒来,此刻四目相对,尽是尴尬。
他无从辩白,也没法解释。
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慌乱无措,抬眸看向苏意凝时却又故作镇定地微微眯了眯眼,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
苏意凝也很乱,她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坐起了身,往外侧挪了挪,用薄被将身体遮了个严严实实。
谢誉皱了皱眉,看着她这一副急于逃离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话到嘴边变了味:“遮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昨夜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些温柔缱绻耳鬓厮磨的感受还犹在心间,又听到谢誉这样满不在乎的话,苏意凝的双颊绯红,呼吸急促。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抬眸又看了一眼谢誉。他仍旧没动位置,只支着身子,斜倚着枕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苏意凝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昨夜之事,非你我所愿,便到此为止,当作没有发生吧。”嗯?
谢誉支着身子的手臂险些滑倒,他蹙眉看向苏意凝,一双桃花眼微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苏意凝看他这副好似动了气的模样,心中不明所以,别过了脑袋,不再看他:“我不用你负责。”
这一次,谢誉听懂了。他刚想解释两人并没发生什么实质关系的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原本,他还怕她会因为失贞而抑郁成疾,或者恨他,或者恨自己,或许还会做些更极端的事情。所以昨夜便是那么难捱,他都忍着没有真的要她。结果,她醒来,没哭没闹,说,到底为止,当作没有发生?什么没有发生?见鬼的没有发生!见鬼的不用他负责!越是听到她这么说,谢誉心里头越是烦躁。他忽然坐起了身,大大咧咧掀开了被子,将自己受伤了的那条腿抬起,撂在了苏意凝的腿上。
“你……“苏意凝受惊了,张了张嘴,涨红了脸看向他。谢誉心里不痛快。他到底是有多不堪,能让她说出这种鬼话?怎么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怎么就不要他负责?
别说是发生了这么亲密的事情,以往便是哪家姑娘落了水被人救起,也会闹着要对方负责娶了她。
到他这,突然就不用负责了。她是有多不想嫁给他?谢誉猛地向前,拽住了苏意凝的手腕,一双眼睛含着灼灼焰火:“不用负责?”
苏意凝抿唇,心里因他这样的举动感到害怕,但却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他刚刚醒来,不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吗?不就是在等着自己说这话吗?现在,又发什么疯?
“你好得很。“谢誉咬紧了后槽牙,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完,他直接伸手,撕碎了自己的寝裤半边裤腿,露出了昨晚刚刚包扎过的伤口。那处伤口因为他刚刚的动作,又泅出了一些鲜红的血迹,正顺着包扎的纱布渗透出来。
“你昨晚做了什么,不记得了?我带你回忆一下。”说完,谢誉猛地一拉,将苏意凝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强硬地拉着她的双手攀在自己的肩上。
“你昨夜就是这么攀着我,强迫我,我不应允,你就用刀扎我,伤口还在这,你自己看。”
苏意凝不信,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可她又不敢反驳谢誉,毕竞昨晚的事情,不能用常理去判断。“抱歉。"没办法,她只能低着头道歉。
“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再看看吧。"苏意凝低头,瞥了一眼他大腿上那处正泅着血的伤口,说道。
谢誉不在意,随手扯了块棉帛将血迹胡乱擦试了一下,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