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韦伯言这话,在场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的不悦。
可到底是迫于韦伯言的压迫感,最终在场的几人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只有老二媳妇刘燕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二伸手拉了一把,示意她赶紧闭上嘴巴。
韦伯言的眼神淡淡的扫过了自己的老娘和两个兄弟,停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我这次回来是来告诉你们,兴国进了部队,往后红梅的日子你们多照看着点。别总以为我不在家,就打量着好多事我就不知道了!”
“嘎——”
王淑芬一噎,低下头不敢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大儿子的话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她不敢反驳,毕竟以前的日子欺负冯红梅的事情她没少干。
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王淑芬赶紧岔开了话题。
“老大,你在家吃饭不?要不我把红梅叫过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她这会儿子也不敢再贱人贱人的叫了。
韦伯言只是瞟了她一眼,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不了,我这就走。你们也不用跟她说我来过了,好好记着我告诉你们的事就行。”
他神色冰冷,那样子好像是什么降临在世间的神佛一般,眼神一一扫过众人的时候,几人几乎同时身躯一抖。
不过说完这话以后,韦伯言却没有再过多的计较,也没有进屋,转身就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好一会儿,院子里的几个人才缓过来一口气。
老二韦仲腾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王淑芬的身边问道。
“妈,那咱们还去隔壁把粮本要回来吗?”
“要个屁!没看见他那一脸死人像!”王淑芬没好气的瞪了老二一眼,眼神却瞪着门口一脸的愠怒。
这还真是生了个冤家!
好像自己欠他的似的,什么时候回来,都是给自己甩的一副脸色看。
她的眼光越过了院子中间砌着的那道墙,心中闪过一丝阴暗的想法。
都怪隔壁院的那个小贱人,弄的自己儿子也见不到,钱也看不到,好不容易看见点粮食,现在还被抢回去了。
王淑芬恶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气的朝着墙的方向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呸!惑人心思的狐狸精!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会跟他亲妈摆脸色?”
——
院子的另外一头,冯红梅正拿着大扫把在扫院子。
小雪蹦蹦哒哒的从外头回来了。
看见小女儿一进门,冯红梅满脸喜色,赶紧问道。
“咋样,信丢进我说的那邮筒里了?”
“嗯!就是妈说的那个邮筒,高高的,绿色的!跟我一起寄信的狗娃说,他每次帮着取信都是从这个大筒里往外拿!”
冯红梅心中一喜,却还是忍不住确认道:“记住是上边,不是下边!下边是收信的,上边那个口才是寄信,对不?”
“对着呢!”小雪回答的脆生生的,直接给了冯红梅一个放心,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冯红梅被她那小模样直接给逗笑了,赶紧拉着她到了厨房,从灰堆里刨出来一根烤好的红薯塞了过去。
“吃吧!”
看着小丫头满心欢喜的拿着一根烤红薯跑走了,冯红梅这才喜滋滋的从怀里掏出来那张粮本。
现在给哥哥嫂子的信也寄出去了,粮本也拿回来了,眼下的日子起码不用愁了。
就等着哥哥嫂子来接自己就成了。
抚摸着粮本暗红色的封皮,冯红梅蹲在灶火前满脸期待的将粮本翻开。
这粮本只有巴掌大,却是她们这一大家子活在这城里的资本。
南顾县是陈良市最大的县城,这边的轻工业十分发达,周围几乎都是纺织厂,火柴厂等厂子。
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哥哥嫂子满心以为冯红梅这是嫁了个好人家。
毕竟一个县城人家,男人还是个当兵的,在这个年代算是十分不错的选择了。
可嫁过来以后冯红梅才知道,虽说人在县城住着,可这家里的口粮全都靠着手里这小小的粮本供应。
家里上班的人不多,听说韦伯言那个跑了的爹曾经在机械厂是个高级钳工,待遇相当不错。
可他早年跟着一个卖货的女人跑了,工作早就因为个人作风问题丢了。
人被单位通报批评不说,连职位都被单位给取消了,家里的几个儿子更是一个顶他这个坑的都没有。
韦伯言还算是争气,当兵以后一路高升。
但下面的几个小叔子和小姑子却只能靠着打零工过活。
临时工,跟正式工的待遇天差地别。
好在大家的粮食关系还都在城里,一个月也能分上二十多斤粮食。
可这临时工到手的钱可比正式工人少多了,等到婆婆岁数大了,从纺织厂退下来以后,她的那点子退休份例就更不够吃了。
一大家子靠着王淑芬的退休份例过活,不够吃,王淑芬就只好挪用了韦伯言的补贴粮。
但这补贴粮一挪用,就没了尽头。
心中的愧疚渐渐成了恨意,她看冯红梅这个补贴粮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