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
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石阶与座椅同样冰冷刺骨。
“哈~~呵~”
艾德·史塔克呵出几口热气,被两名强壮的金袍子拖拽推揉着,踉跄地走过通道,一步一步迈上看台。长时间的地牢囚禁让他精神恍惚,视线模糊不清,若不是在昨天就被带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之中经过适应,恐怕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
打了个冷颤,单薄的囚服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冻得艾德脸色青紫,牙齿直上下打架。
作为一名纯正的北境人,这点温度放在以往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两个多月的黑牢生涯,得不到营养补充让艾德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毕竟还是个差一点才满十五岁的少年,囚禁使得正在发育的他开始有些营养不良,身体比之先前的还算强壮,现在看上去倒是有些瘦骨嶙峋的意思。
“陛下..他想见我了吗?”
无力地甩了甩脑袋,艾德略显浑浊的眼珠看向身旁的金袍子,声音有些嘶哑。
被关了两个多月,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重见天日,艾德想当然地认为也许是自己的父亲与国王终于达成了协议,释放他回北境。
或者说. . .两人谈崩,国王想要处死自己。
面对他的询问,两名金袍子完全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只是惜字如金地保持沉默,一步一步地带着艾德往前走。
“走快点,狼崽子!”一个金袍子似乎有些不耐烦,粗鲁地推操他。
艾德一个规趄,几乎摔倒。
见状,他索性也不再询问,只是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他们拖拽着向前。
直到走过通道踏上高台,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他这才发现,自己竞然被带到了比武场!
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得抬手遮挡,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天空下。
艾德茫然地转过头,只见比武场的看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穿着厚重毛皮和华丽大氅的贵族老爷夫人们,裹着破旧粗布棉袄的平民。
他们的脸在寒风中冻得发红,但眼睛里却燃烧着同一种光芒,那种赤裸的、看戏般的兴奋,以及....对鲜血的渴望,那目光像无数根针,刺得艾德皮肤生疼。
他下意识地顺着那些兴奋目光的焦点望去,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首先看到的是场地对面最显眼的看台即使隔得老远,艾德也能清楚看到,那个穿着漆黑厚实大衣里的枯瘦身影,银白的头发上带着沉重的金色王冠,身旁永远站立着数名身披白袍的御林铁卫。
是国王。
只不过这倒是让艾德产生了一丝疑惑。
他并不想见自己?
为什么把我带到离他这么远的地方?
突然,艾德的视线被国王看台旁边一个突兀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根从看台边缘高高竖起的木杆,杆子的顶端绑着绳子,绳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在凛冽寒风中无助地左右摇晃。
艾德眯起被风刺得生疼的眼睛,流出一滴泪水,但还是努力聚焦,却突然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那凌乱的栗色长发. .那熟悉的侧脸轮摩. ..
“莱安娜!!!!”
所有的茫然、虚弱感,瞬间被一股滔天怒火驱散!
“莱安娜!”
一声凄厉无比,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暴怒嘶吼从艾德喉咙里爆发出来,他顿时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幼狼,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疯狂地挣扎。
“放开我!”
“你们这帮毫无荣誉的家伙,放了她!把她放下来!!!””
他灰色的眼眸瞬间充血,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试图冲向那绞架的方向。
但两名金袍子早有防备,立即死死地按住艾德,其中一人用手肘狠狠捣在他的腹部。
艾德痛得蜷缩起来,剧烈地干呕,胆汁的苦味涌上喉咙,但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妹妹的方向。“呕...咳咳.”
干咳了几声之后,他才转过头,表情严肃地质问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小女孩,不管她犯下了何等的罪责和错误,我都愿替她承受责罚!”
“带我去见国王陛下,求你 ..”
说到最后,艾德几乎是在用恳求的语气求饶。
这个正直的谷地养子,终究还是无法坐视妹妹受此等苦痛。
但两名金袍子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如同木偶一般静默,一言不发,安静地将其架起来,强行让艾德看向场中。
“那是..史塔克家的?”
不远处的看台上,身穿鲜亮纯金胸甲,身后挂着鲜红披风的詹姆·兰尼斯特瞥向骚动的来源。看着被金袍子死死按住的少年,他微微侧头,向身边跟随的红甲骑士询问,语气带着一丝好奇。“别多管闲事,詹姆。”
骑士尚未回答,一旁的侏儒弟弟便直接出言提醒。
提利昂裹在一件,几乎足以把他埋起来的厚重熊皮斗篷里,坐在特制的高凳上,小口啜饮着暖身的甜酒。
虽然才七岁,但他已经有些喜欢上了酒精之类玩意,毕竟每当昏昏沉沉的时候,提利昂总是会产生一种自己比兄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