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并未遮掩自己的行踪。
就在陈家的马车驶入京城的那样短短时间内,他回京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人为之振奋,也有人惊恐,坐立难安。
绝大部分人则是好奇,这位手握军权,权势熏天的王爷此番回京,究竟会不会插手杨家一案,救杨庆尧于水火之中。
“什么?他回来了?”
皇城。
听到消息的柳承睿“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眼中既有兴奋,又感到莫名的紧张。
“是,镇国王爷他已经入城,城门司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来报。”
禀报的太监恭谨回答道。
“好。”
柳承睿捏了捏手,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声问道:“他入城之后,是来了皇城,还是去了黑狱?”
“回陛下,都不是。”
太监摇了摇头,“王爷他进了城,便往先帝陵寝而去了,看样子,是打算祭拜过先帝之后,再来谒见陛下。”
“什么?”
这个回答,让柳乘睿不由一愣,随即眉头紧锁。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青山回京之后的第一站,既不是来皇城见他,也不是去黑狱探望身陷囹圄的杨庆尧,反而去了他父皇柳乘风的陵寝。
这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姑父,这个时候去见父皇,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柳乘睿面沉如水,来回踱步片刻后,他吩咐道:“准备车驾冠冕,朕也要去父皇陵寝拜谒,还有,召在京所有三品以上文武官员一并同往,快去!”
“遵旨。”
太监躬身拱手,匆匆离去。
“姑父,你是想拿父皇来拿捏朕么,若是如此,只怕你算错了。”
柳承睿冷哼一声,眼中涌现出一股无比的自信。
此次陈青山进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将对方手中的军权拿下,唯有如此,他这个皇帝才算真正名副其实。毕竟军权在外人之手,哪怕这个人是一手扶保他登上皇位的亲姑父,他也难以容忍。
当然,若是陈青山识趣,能够主动的交出军权,自然再好不过。
若是不从,他也唯有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了。
“姑父,你我之间,最好不要走到那一步……”
柳乘睿目光闪烁。
先帝陵寝,位于京城的东山之上。
整座大陵以山为墓,依山傍水,一条宽绰的神道从山脚开始,一直延伸到山腰。
神道的两旁,每隔十丈便伫立着一座座威严肃穆的雕像,每一座雕像下都有身披白甲的护陵卫值守。这里埋葬着景国的两位皇帝。
开国皇帝柳淳安,定武皇帝柳乘风。
对于平民百姓,甚至是一般的勋贵皇族而言,这里都是禁地,一旦擅闯,护陵卫可直接将其击杀,且无需负任何责任。
一辆马车沿着山道缓缓驶来,径直在神道入口前停下。
“帝陵禁地,不得擅闯,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两个护陵卫对视一眼,当即擎着手中的长枪,怒声呵斥起来,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杀人的架势。便在这时,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一块金色令牌映入两个护陵卫眼中。
那明晃晃金灿灿的令牌上,赫然刻着龙飞凤舞的“摄政”二字,一股威严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护陵卫大吃一惊,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京城功勋贵族之后,自然知道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这是景国摄政王所独有的摄政金牌,权力之大,完全不下于元武帝的皇命金牌,甚至在军队中,比皇命金牌更好用!
二人回过神来,面色发白,当即跪地叩首。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我等参见摄政王爷,小人不识王爷车驾,有眼无珠,还请王爷降罪。”
说罢,二人深深的叩拜在地,心中忐忑不安,浑身汗如雨下。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马车里,传出陈青山温和的声音。
这声音落在两人耳中如闻仙乐,松了一口气,两人这才起身退到旁边,依旧躬身行礼。
陈青山掀开马车的门帘,抬头看了一眼,便跳下马车,径直往神道深处走去。
清栀身穿一袭红色劲装,腰悬宝剑,落后半步,紧跟了上去。
两人所过之处,一个个护陵卫神色肃穆,纷纷垂首行礼。
就在两人踏入神道后没多久,山道上又出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仪仗恢弘,鸣锣喧鼓,禁卫开道,旌旗招展。
凤车龙辇位列正中,百官手执芬板,即便是大热天,一个个也穿着厚厚的官袍,随行在仪仗龙辇之后。柳乘睿一袭龙袍,头戴冕旒,面无表情端坐在龙辇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臣护陵卫统领滕晖,参见陛下!”
如此庞大的阵仗,顿时将接到消息的护陵卫统领吓的连滚带爬,慌忙来到仪仗前跪地叩首,心中惴惴不安。
摄政王前脚刚刚进去,皇帝便如此隆重的后脚跟来,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护陵卫统领腾晖战战兢兢的跪在龙辇前,大气也不敢喘,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