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刚喊完三,田曦微脸色冷冽下来。
房门打开。
暖风扑面。
江阳眯着一只眼,睡眼惺松的出来。
看见门外穿着袄,扣着系错,下身穿着一条单薄睡裤,龇着小虎牙,正抬头板着脸,胸口起伏盯着他的田曦微:“是小田啊,进来进来,刚刚睡迷糊了。”
“你脑壳遭门夹了吗!”
毫不客气的凶江阳一句,田曦微双手抱着胸,目视前方,重重踩着步子进去。
拖鞋踩得啪啪响。
知道江阳是自己的老板,不能向江阳撒气。
也知道江阳不是有意要把自己关在门外的。
但火气上来了,一下子消不下去。
扫视一圈,寻找江阳房间的廉价物品。
目光锁定到沙发的抱枕上。
抓住抱枕重重的往地上摔。
啥也没损坏,情绪发泄到位了。
偷偷瞄一眼,刚关上门,杵在门口挠头的江阳,田曦微莫名的更来气。
她坐到沙发上,双手抱着胸看着阳台方向,脚抖得飞快像在踩缝纫机,说着雾都腔调:
“算了,你爱啷个啷个。”
江阳看得直乐呵。
雾都姑娘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了。
田曦微肯定是生气了,但是气不大,否则摔的就不是抱枕,没准会直接给他一耳屎。
“刚刚发完消息就睡了,睡懵了,还以为在做梦梦见你,结果你真来了……”江阳故意说得迷迷糊糊的语调。
田曦微依旧抖腿,但不抱胸了,双手放在膝盖上:“编,你继续编。”
“哎哟,我脑壳真遭门夹了,现在还在嗡嗡响。”
注意到田曦微下身穿得单薄。
江阳把空调调高,拿毯子裹住她的腿:“莫冷到了。”
田曦微不再抖腿,龇出来的虎牙也收敛起来,捂着自己的双腿,撇着嘴,说回普通话:“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也有错,你是我老板,我不该对你生气的。”
江阳用稍好的热水,泡了杯姜茶给田曦微。
提着公文包坐过来。
把三份《择天记》的角色合同拿出来,递给田曦微。
注意到田曦微是赤着脚的。
本就是冬天,清晨温度低,酒店过道没开空调,脚背冻得发红。
江阳蹲下身子:“脚暖和了吗。”
“有点麻,没事,练舞的时候经常这样。”
“我帮你捂捂?”
田曦微接过合同,没来得及翻,微微错愕,下意识的想拒绝。
小时候,自己练舞练得脚底发凉,回到家里,爸爸会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帮自己捂脚。
听自己讲学校里的一些趣事。
抬头看去,江阳坐在沙发另一侧,逆着从阳台照进来的朝阳,用雾都腔调,说着和家里老汉儿一样的话:“脚底生冻疮了,走路会疼会痒的。”
她盯着江阳滚动的喉结。
看不清江阳逆着光的面庞,模糊的样子,像极了家里老汉儿年轻的时候。
妈妈和爸爸谈恋爱时,自己还没来到这世界上。
那时候妈妈眼里的爸爸,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人总会在某个瞬间突然理解,为什么妈妈当年选择嫁给那样的爸爸。
“好啊,谢谢。”田曦微抿了抿嘴,应了一声:“不要嫌弃我脚臭。”
“你脚臭的啊?”
“肯定不臭啊,说说而已,不练舞的话,我的脚一个月不洗都不会臭。”
田曦微语调减缓。
因为看见江阳弯腰,伸手去捏她的脚丫。
手指触碰到她冰凉的脚腕,脚趾突然蜷缩。
条件反射的紧张。
小腿肌肉瞬间绷直。
被握住脚掌时,右脚无意识地在江阳膝盖上蹭一下。
像猫被摸头时的本能反应。
视线飘忽。
江阳捏着田曦微的脚,轻轻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蹙眉道:“你是不是整条腿都冻僵了,肌肉都是缩在一起的,抱歉抱歉,我睡得太死了。”
“没事。”
田曦微轻轻应了一声。
脚趾依旧害羞地蜷缩,又贪恋他掌心的温度。
感受到脚背的温热,蔓延到脚指头上。
她躺在沙发上,抱枕垫着后脑勺,用合同遮挡整张脸,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
江阳帮她捂的是脚,脚底板还是凉的。
她的心和脸,先热起来。
从合同边缘偷瞄江阳喉结,喉咙动了动,轻轻吞咽一下口水,屏住呼吸,锁骨明显起伏。
脖颈微微前倾又迅速后仰。
想看又怕被发现。
后脑勺反复磨蹭抱枕。
沉默一会儿,她忽然说道:“以前只有我家人会这样帮我捂脚。”
江阳手停顿一秒,更轻柔地包住她脚掌:“现在多了一个人。”
他瞄田曦微一眼,接着说:“你还在生气吗?”
“没,早就没生气了。”
“合同都拿倒了。”
“奥……哦哦。”
田曦微把合同翻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