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匆匆离席，想必是去向她的主子报信了。
“何先生，恭喜！”
有一名新界议员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霍德已经向伦敦提交了辞呈，推荐陈芳安接任布政司。”
“意料之中。“
何耀宗整了整西装袖口：“材料准备好了吗？“
这名议员点了点头：“索罗斯提供的交易记录非常详细，包括陈芳安在任财政司期间，私下向华尔街投行泄露港府金融政策的证据。一旦公开，足够她在赤柱监狱待满十年了！”
“不急，让她再高兴几天。”
何耀宗看了眼手表：“记住，霍德不空布政司的位置出来，我们依旧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笔架山的夕阳将大地染成金色。
何耀宗的别墅露台上，乐慧贞正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出神。
“想什么呢？”
何耀宗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
“想你这半年又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
乐慧贞转过身，手指抚过他额前：“报纸上全是你，逼退女王，改革立法局何耀宗现在可是港岛最有权势的人。”
何耀宗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权势只是工具，不是目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乐慧贞只是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我始终觉得我配不上你的，我没有能力做恒耀的大嫂！”
“痴线！”
何耀宗笑骂一声，正要说些什么，手提电话突然响起。
摁下接听键，发现是师爷苏打来的。
“何生，出事了！霍德刚刚召开记者会，宣布因健康原因辞去布政司职务，并推荐陈芳安接任。
更麻烦的是，他在离职之前，还在影射立法局改革是'某些商业集团的政治阴谋'，几乎是在点名指控您！”
何耀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群扑街简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通知媒体，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恒耀总部召开记者会。还有，联系警务处长，就说我有一份关于前财政司陈芳安的犯罪证据要交给他。”
挂断电话，何耀宗看向满脸担忧的乐慧贞。
“我来告诉你，做大嫂，只需要在你感觉到男人疲倦晚归的时候，在家里提前替他煲好一盅热汤就行了！”
次日，恒耀集团总部大厅挤满了记者。
何耀宗西装笔挺地站在讲台后，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文件扫描件。
“各位媒体朋友！”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昨天霍德爵士的言论让我深感遗憾，作为回应，我必须公布一个令人痛心的事实。“
他点击遥控器，屏幕上的文件放大，显示出陈芳安的亲笔签名。
“这是去年年底，时任布政司助理秘书长陈芳安与高盛亚洲的秘密通信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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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她向对方透露了港府即将调整联系汇率制的内部讨论细节，直接导致了当年港币的异常波动！“
会场一片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
何耀宗继续道：“更严重的是，陈芳安女士从中收取了高达200万美元的报酬，这些交易记录已经提交给廉政公署。“
“何先生！”
一名外国记者举手提问：“这些证据来源是否合法？您如何证明其真实性？“
“证据来自高盛内部举报人，我哋有权保护爆料人的影视，但这些证据，都是经过国际会计师事务所验证。”
何耀宗面不改色地撒谎——实际上这些都是索罗斯提供的黑料。
未了，他不忘继续补充：“我欢迎任何质疑者去核实！”
记者会结束不到两小时，廉政公署宣布对陈芳安立案调查。
当天下午，这位最有希望问鼎港岛第一任布政司的华人籍女性，狼狈被逮捕的画面登上了所有晚间新闻。
……
港岛高等法院一号法庭内，压抑的空气几乎凝固。
陈芳安站在被告席上，曾经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此刻像囚服般束缚着她。
旁听席前排，何耀宗安静地坐着，指尖有节奏地轻敲膝盖，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歌剧。
“控方第37号证据，1992年1月18日高盛亚洲内部邮件。”
主控官声音洪亮：“被告明确提及'港府将在农历春节前调整汇率浮动区间'，这比财政司正式公告提前了整整两周！”
投影仪将邮件内容投映在法庭左侧的屏幕上。
陈芳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封她以为早已销毁的邮件，此刻每个标点符号都在刺痛她的视网膜。
更可怕的是邮件末尾那个加密邮箱——她专门用来收取黑钱的瑞士账户。
不知缘何，肥彭昔日的那句叮嘱再度浮现在她脑海之中——‘华尔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