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把他打疼,不然他隔三岔五地跳脚,得恶心死!
侯思止听罢反倒坚定了立场,阴恻恻道:“陆大人的官威也不小啊,缉凶?缉什么凶?你不敬长官在先,随意攀扯在后,目无法度,侯某还真想像公主殿下问个缘由,一个内卫到底该不该遵循朝廷礼制!”
都是扣帽子,你说的我不信,那我就有大义。
陆沉渊眼看金猊走远,彻底不耐烦了,周身真气爆发——狗杂种,老子现在占着理,今天不把你打废,让你以后绕着走,我跟你姓!
府兵传承不算多高明,可也是精锐,当年玄甲骑兵的配置。
除了《庚金诀》之外,还有一套枪法《刹那枪》,这套枪法的要诀就在于“刹那”二字,出枪迅猛无比,立于马上,调动全身力量,在冲锋之际刺出。
枪出如龙一招灭,莫敢不从万夫开!
《刹那枪》朴实无华,最关键的是,它还可脱枪为指,在无枪之时瞬杀对手。
陆沉渊右手骈指,庚金之气灌注,霎时气象纵横。
侯思止顿感棘手,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顶,他正要出手——
忽然一道金光自后方袭至。
“大人小心!”
金吾卫领队校尉率先察觉不对,急忙大喝,侯思止后颈寒毛骤然炸起,未及转身,便觉罡风压顶,一头鎏金异兽自檐角扑杀而下,兽爪过处,酒楼飞檐尽成齑粉!
那异兽一对金睛之中迸射血光,利爪撕空竟带起风雷之声,爪锋未至,十丈内店铺幌子已尽数撕裂!
“铿!“
侯思止吓得魂飞魄散,猝不及防横剑格挡,六品灵剑竟如嫩竹寸断!
异兽前爪拍击之势不减分毫,硬生生犁过其胸膛!
但见三道血箭飙射,侯思止如遭攻城锤轰击,倒飞着撞穿三层夯土砖墙,沿途撞塌当铺门脸、碾碎青石拴马桩,最后砸进照壁,尺余厚的糯米灰浆墙轰然塌下半边。
瓦砾堆中,侯思止右胸至腹沟皮肉翻卷,森白肋骨如犬牙交错,左臂扭曲成诡异角度,断骨刺破衣袖滴着血珠。
异兽踏碎坊市青砖踱步而来,气势凌厉如刀剑,两侧茶肆酒楼的梁柱竟随其步伐接连崩折,满街百姓僵立如木偶,忽听一声肝胆俱裂的惨叫,整条长街顷刻间逃得空无一人。
“快救大人!杀异兽……”
一个金吾卫着急要动作,那领队校尉神色惊恐,反手一巴掌抽飞了他,力道之大,打的他半边脸立刻肿了,嘴角溢出鲜血。那人捂着脸惶恐不解,校尉看着异兽脸色惨白,连声音都在颤,咬牙道:“闭嘴!你想找死吗?这是猊君!”
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金猊的本来面目,但神都所有人都听过它的名号。
这两字一出口,一众金吾卫都吓得定在原地。
别说打不过,就算能打过,也不能打——金猊但凡掉一根毫毛,惹怒公主,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丽景狱推事院院主来俊臣,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顶不住!
不只他们愣住,蓄势待发的陆沉渊也吃了一惊,王逸之更是神色惊奇。
这好像不只是请来啊……
这分明交情不浅,金猊居然替陆沉渊出头!
这可是它头一回帮公主以外的人!
王逸之眨眨眼看向陆沉渊:你到底干了什么?
陆沉渊看着踱步而来的大猫,心中也不禁升起一分感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充满了勾心斗角,行动背后往往动机不纯,但异兽虽通灵智,却是直来直往,行事只看喜恶,如此才显得弥足珍贵。
“嗷。”
金猊来到陆沉渊身前,长尾摇啊摇,仰着头看他,目光中带着得意:
——我又帮你一次,记得加时辰!
“……”
陆沉渊鬼使神差地明白了,暗骂一句我靠,这猫动机也不纯啊!
“知道了。我发现你也挺无利不起早的,你要懂得奉献知道吗?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你算那么清楚干什么?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看你,羞不羞。”
“呸!”
“你还不服?没听过那句话吗?‘鸟穷则啄,兽穷则触,人穷则诈’,我看你越来越像人了,赶明写心得可以加一句:金猊穷则算账!”
“嗷!”
金猊不干了,大叫一声,直起上身,两只前爪重重搭在他肩膀上,来了个泰山压顶。
陆沉渊练成金阙经,力气和筋骨远胜往昔,撑住这个大家伙脸不红气不喘。
他转头看向王逸之,大猫金猊把脑袋轻轻搭在他头顶,跟着转头,一人一猫动作整齐划一,颇具喜感,也极为亲昵,看的王逸之人都楞了。
那些金吾卫傻傻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拔凉拔凉的,完蛋,抓小鬼抓到阎王身上了!
“王兄身上应该有闲钱吧。”
陆沉渊无奈笑道:“麻烦你先帮金猊善后,这钱算我借的,我身上没带那么多。”
它这一爪子,穿了三条街。
王逸之二话不说,从腰后掏出一袋金子,放到那小摊前。
陆沉渊点点头:“我们走吧,别再耽误时间。”
金猊再次化作金光冲进从善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