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稳定、纯粹,灾劫难侵,邪祟辟易;
拱卫星环:象征其命途中的助力与机缘,并非一帆风顺,虽星环之外仍有代表未知变数的黯淡区域,但大势已成,根基稳固,贵人相扶,机遇自临。
那轮“明月”:其光华核心,赫然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它的星光庇护之下,陆沉渊命势煌煌大气,如日方中,其势已成,锐不可当。
若是旁人,明月代表的人物还可能难以猜度,想要得到明确答案,需要更进一步冒着天道反噬的风险一窥天机,但陆沉渊这个人声名远播,他的一切都明晃晃摆在世人眼中,这轮明月是谁,不需要多问。
——太平公主,李令月。
高戬的目光扫过自己先前落下的那枚灰暗墨玉子,孤悬于外,与那璀璨光明的核心棋局形成刺眼对比。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付出代价,殚精竭虑,却如那枚灰暗的棋子,被排斥在真正的“大势”之外,甚至无法在对方的命轨中留下有价值的印记。
“三劫循环……”
高戬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
他并非指棋局本身,而是他此刻的心境:对天地不公的怨气、对自身道路的怀疑、对师尊“慧极必伤”箴言的迷茫……三重劫念,循环往复,将他死死困住,无有出路!
他试图在陆沉渊的命途中找到“伤”的迹象来印证师尊的话,以求解脱,却只看到了更加耀眼的“明”!
“咳……”
高戬身体微晃,一丝暗红再次溢出唇角,滴落在他素白的中衣上,心口传来熟悉的绞痛,提醒着他代价的存在。
他强忍着剧痛,缓缓收拢意念,悬浮的棋子如同失去牵引的星辰,无声坠落回棋枰或棋罐,那璀璨的星环拱卫之局渐渐黯淡,悬空的“明月”也消散无形。
室内恢复了寂静。
昏暗中,高戬一动不动,如石头般静立,显得格外孤寂。
他没有咆哮,没有摔砸东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背脊依旧挺直,但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仿佛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
“如日中天……如日中天……”
他低声重复,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咆哮都令人心悸。
“师尊,您看到了吗?‘慧极必伤’……或许是对的。但伤的是我,而非他。”
他对着虚空,仿佛在与远方的澹台无尘对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悲凉。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极有分寸、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高戬瞬间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看向门口:“何人?”
“高公子,是本王。”
门外传来魏王武承嗣温和却自带威严的声音:“听闻公子身体抱恙,特来探望。”
高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后整了整衣襟,确保仪容无碍,才沉声道:“有劳魏王挂心,请进。”
房门无声滑开。
魏王武承嗣一身便服锦袍,气度雍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他手中提着一个通体温润、隐有赤纹流转的暖玉酒壶,壶口氤氲着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雾气,散发出极其浓郁醇厚的药香,瞬间充盈了整间静室,那香气中蕴含着磅礴的生命精气和至阳至纯的暖意,显然是采集了难以想象的天材地宝精心炮制的药酒。
“冒昧搅扰,公子见谅。”
武承嗣迈步而入,目光快速扫过室内,在星纹棋枰上那枚孤零零的灰暗墨玉子上略作停顿,又扫过高戬衣襟上那点不易察觉的暗红,心中了然。
他脸上关切之色更浓,将暖玉酒壶轻轻置于案上:“公子面色不佳,看来机关城中耗费心力不小。这壶【九阳回春酿】最是温养心脉,补益神魂,公子快饮一杯,莫要留下隐患。”
他亲手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荡漾,散发出诱人的光晕和暖意,那股药力几乎要透体而入。
高戬并未推辞,接过玉杯,入手温润,浓郁的药力顺着掌心经络涌入,确实让他翻腾的气血和刺痛的识海舒缓了不少。
他颔首致谢:“多谢殿下厚赐,承蒙相请,此番无功而返,令高戬汗颜,陈年旧疾,调息即可,劳烦殿下亲至,更是愧不敢当。”
“诶,公子乃云谪君高足,千金之躯岂容有失?”
武承嗣摆手,自己也在对面蒲团坐下,姿态放松,如同闲话家常。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和洞察:“下朝之后,下人来报,今日之事,本王已经知晓了,那陆沉渊确实天赋异禀,可能怀有一双慧眼,此等天赋,可遇而不可求,非人力所能及也。”
他轻叹一声,仿佛在为高戬惋惜:“公子以算力推演,步步为营,已是人中翘楚,奈何遇此异数,非战之罪啊。”
这话看似安慰,却精准地戳中了高戬最深的痛处——天赋的鸿沟。
高戬握着玉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面上却依旧沉静:“殿下过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武承嗣眼中精光一闪,看出他在嘴硬,像这类天之骄子,一旦遇上更“骄”的人,心境难免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