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才惊恐地发现体内血液竞如铅汞般凝滞,经脉中寒气肆虐,之前那被震散的指力不知何时已渗入心脉!
“你不会以为《断脉指》指力,那么容易驱散吧…”
蔺寒衣并指如剑,指尖凝结出三寸冰芒,第二指已破空点出,这次直取膻中穴,指风过处连空气都凝出霜痕,邬画骨仓皇格挡,却见陆沉渊的垂云锏横砸而来,神后枯枝剑更封死了所有退路。
“噗!”
邬画骨连中三重杀招,黑袍瞬间被鲜血浸透。
他踉跄飞出数步,砸在枯树上,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好!好得很!”
“嘶啦”
他猛地撕开胸前残袍,露出心口处与天蟾蛊纠缠的诡异纹路。
那血色蛊纹突然活物般扭动起来,皮下血管如蚯蚓暴凸。
陆沉渊脸色一变:“舍身蛊!”
下一刻
以邬画骨为中心,一股恐怖的血煞之气轰然爆发!
他全身皮肤寸寸龟裂,无数道血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向四面八方激射!每一道血箭都裹挟着五毒煞气,速度之快竞在空中拉出猩红的残影。
“退!”
蔺寒衣面色凝重,一声清喝,猛然抬掌,七朵冰莲瞬间绽放,层层叠叠结成冰墙,那些血箭撞在冰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消融,更可怕的是,血箭划过空气时带起的毒风,让人头晕目眩,周围枯树上的符纸无火自燃,化作绿色的毒火。
“砰!”
一道血箭击穿冰墙残余,神后运气,以枯枝及时格挡,那树枝却在瞬间被腐蚀殆尽,陆沉渊垂云锏舞成光轮,将袭来的血箭尽数击碎,锏身金光也暗淡些许。
待血雾散尽,邬画骨原先站立之处只剩一滩沸腾的血沼。
方圆十余丈内的地面布满蜂窝般的孔洞,每个孔洞都在“咕嘟咕嘟”冒着毒泡。
两侧枯树尽数枯萎,树皮脱落处露出紫黑色的木质,仿佛已死了数十年。
蔺寒衣衣袖轻挥,寒气扫过面前血沼,只见那滩毒血仍在蠕动,竟隐隐要凝聚成蟾蜍形状,她并指一点,冰霜之力才将其彻底冻结。
“五境舍身,非同凡响……”
蔺寒衣看着眼前这一幕,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竞甘愿一死,带走所有秘密,倒是忠心耿耿。如此一来,只能从那几个已经知道的名字查起了。”
“不用担心。”
陆沉渊冷笑道:“他以为一死就能了之,那才是痴心妄想!灵晞,告诉婆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神后立刻念道:“【两仪阴阳盘】、【大漠孤烟】、【红颜劫】、【含光剑】、【玄铁蟠龙村.”蔺寒衣一愣。
她到底是公主府的老人,就算久不管情报,耳濡目染,有些法器也有所听闻。
【两仪阴阳盘】是阴阳家“鬼眼”司空晦的家传法器。
【大漠孤烟】是漠北“断魂刀”贺连城的宝刀。
【含光剑】是无影门镇门之宝,现为“影刺客”叶无踪佩剑;
“小丫头。”
蔺寒衣有些意外地道:“就刚才那一眼,你看到了那二十四个人每个人身上的法器?一件也没有遗漏?再见时还能认出来吗?”
“可以啊。”
神后理所当然道:“他们身上的宝光都很特殊,有四个人不用武器,但有五品配饰,还有六个人身上穿着宝甲,只要他们再出现,我肯定可以认出来。”
陆沉渊摸了摸她的头,淡笑道:“干九死一生之事,自然要全副武装,但这反而成了破绽,在神后眼中无所遁形!他们以为裹得严实、分散突围,就拿他们没办法,殊不知,有这一眼就已经露相!不管武承嗣在谋划什么,他注定要竹篮打水,不足为虑。”
他之所以要过来看,就是打着万一抓不住也能顺藤摸瓜的想法,做二手准备。
蔺寒衣挑眉看着陆沉渊,见他神色从容自信,胸有成竹,那股胜券在握的锐气,委实令人心安,不禁暗叹:公主真是捡到宝了。
就是这宝……
她脑中闪过楚獨、东方明夷那几道热切的目光,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一一惦记的人也不少啊。陆沉渊缓步走向凝结的血沼,垂云锏尖轻轻一点,冰面应声碎裂。
血红色的冰渣中,一颗头颅缓缓浮出。
邬画骨的面具早已脱落,露出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他双目圆睁,眼白布满血丝,瞳孔却诡异地收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撕裂至耳根,仿佛临死前还在发出无声的狂笑。
“这倒是一份好礼物……”
陆沉渊看着头颅微微一笑:“可以送给咱们的魏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