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莲花峰。
峰顶之上,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剑客负手而立,他身似田间老农,但腰挺拔如松,眼神锐利似剑,静静凝视着前方练剑的白衣少女。
而白衣少女,所练剑法反反复复就只有三招。
但明显能发现她每一次出剑的速度都在变快。
蔡清衍眉头微皱,道:“此三招剑法,名为‘夺命连环三仙剑’,乃吾近年潜心钻研、呕心沥血所创,其精髓在于‘夺命’二字。霜儿,一味求快,便失了本意。唯有摒弃七情六欲,以杀入道,出剑时,抱有必杀之决心,方可施展出此剑法的真正威力。”
“是,女儿明白了!”
蔡凌霜轻轻点头,目光却悄然凝聚在剑锋之上,脑海中反复琢磨“以杀入道”四个字。
蔡清衍微笑道:“有此三招剑法,今后就算遇到江湖上的那些一流好手,你也能出奇制胜。”
蔡凌霜眼中寒光一闪,轻咬唇角,想到了某个喜欢用迷药的卑鄙小人。
蔡清衍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道:“此乃杀剑,轻易不可使出,更不可用来对付同门。”
闻言,蔡凌霜顿时蔫了。
蔡清衍笑了笑,亲昵道:“听说那小子如今也开始接管气宗的事了,我记得他的年纪比你还小两岁。所以,我们的‘剑宗圣女’,准备什么时候出来做事呢?”
“爹爹,你怎么也跟着他乱说……”
蔡凌霜羞赧道:“而且,我除了练剑什么都不会。”
蔡清衍笑道:“现在不会有什么打紧,慢慢学就行了。那你就跟丛不弃学学,如何管理城中那些小帮派吧。”
“好!”蔡凌霜轻轻点了点头。
蔡清衍看了看天色,道:“走吧,我们回去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吧!”
……
……
“丛师兄,你怎么了?”
当蔡清衍父女二人回到家里时,便发现两名剑宗弟子正搀扶着丛不弃,而丛不弃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白色的衣服上都印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蔡凌霜脸色一寒,立刻上前寻问:“是谁下的手?”
蔡清衍亦是眉头紧蹙,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丛不弃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几下,似有些难以启齿,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是顾师弟。”
蔡凌霜闻言,怒道:“怎么又是他?还下手这么重?太过分了,我今日非要找他要个说法不可!”
“霜儿,等等。”
蔡清衍叫住蔡凌霜,疑惑道:“据我所知,顾长风那小子做事极有分寸,从不会下如此重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事情是这样的……”
丛不弃捂着伤口,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蔡凌霜听罢,面若寒霜,冷声道:“什么叫勾结黑帮,欺压百姓?这些年来,若不是我们剑宗出人出力,节制各方势力,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不过是出了个害群之马,岂能下如此重的手?”
蔡清衍沉吟良久,缓缓开口道:“不,他下手重,是因为你三师兄没有处理好徐天的事。”
此言一出,蔡凌霜和丛不弃皆是一怔。
只听蔡清衍继续道:“朝廷律法有云:凡强夺民间已许婚女,及良人子女者,徒一年半。成奸者,杖一百,徒三年。”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丛不弃身上,语气微沉:“你因王小桃嫌贫爱富之故,便将此事轻拿轻放,不予追究。此事处理得有失偏颇,只会助长徐天的嚣张气焰。你初次接触这些事,有所疏忽在所难免,但日后行事,须多加斟酌……”
“弟子谨记,多谢师父教诲。”
丛不弃艰难地躬身谢道。
蔡凌霜搀住他,满脸不忿,道:“就算三师兄有所失误,那也是我们剑宗内部之事。他怎能出手如此狠辣?”
丛不弃低着头,声音低弱:“其实……一开始顾师弟也没下多重的手,只是……他一边动手一边骂我们剑宗,骂得太难听了。我一时气不过,与他拼命,才伤得这般重的。”
蔡清衍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问道:“他骂了什么?”
丛不弃缩了缩脖子,面露难色,带着几分惶恐:“他骂我们剑宗目光短浅,当了婊……婊子还立牌坊,难怪一个个穷得叮当响——”
蔡清衍只觉胸口猛地一闷,仿佛被一柄利剑生生插入心头。
他一生自负,不弱于人。
与紫霄道人争斗了几十年,就武功而论,前半生胜多败少,后半生虽胜负参半,却也从未有过怯意。
唯有一事,他输得一塌糊涂。
那就是经营宗门。
堂堂华山剑宗,门下弟子清一色衣着朴素,就连他最疼爱的女儿“剑宗圣女”也是如此……
这并非是剑宗刻意保持高风亮节,而是——真!的!穷!
旁人只知传剑授艺,却不知培养一个弟子,远不止给一把剑、传一本秘籍那么简单。吃喝拉撒、起居用度,样样都需要银子。
更不用说,那最为烧钱的药材了。
无论是平时的小伤小病,还是炼丹服药,皆需大量药材辅佐修炼。而其中一些珍稀灵药,更是价值连城,动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