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苏清雪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她一边击掌，一边轻笑道：“长风师侄，你方才这番话，当真是令人振聋发聩。”
顾长风眉头一挑，心道：“这老妖婆怎么又回来了？”
方才那番话，并非有意指点封不平。
不可否认，封不平是个天才，能够自创武功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庸才？
可惜!
天才在挂逼面前，一文不值。
顾长风手指轻捻黑白菩提手串，若是细看，第九颗菩提子此时已几近全黑了。
他估摸着自己现在的实力，已不在原著里的宁中则之下。再过几日，紫霞神功小成，便能达到“有机版”岳不群的水准了。
封不平虽强，也不过勉强步入“准一流”。
方才交手，看似惊心动魄，实则他只用了七成功力。
那些话，主要是说给所有在场的气宗弟子听的——意在明志。
“重剑”与“重气”，说白了，就是在练剑还是练气上花多少时间的问题。
气宗弟子将大部分时间耗在内功上，但内功只能水磨硬泡，日进分厘。反观剑法，属于技巧之道，勤练即成。
因此，对上剑宗弟子，气宗弟子便显得捉襟见肘。
气宗弟子前期疏于剑法，自然打不过剑宗弟子。
输多了，即便嘴上强硬，心中信念也不免动摇。
此时，多数人往往会心生此念：我若每天多抽一个时辰练剑，到时候剑法上来，内功也不会落下多少，就能打败剑宗弟子了。
但结果往往是：剑法没练好，内功也荒废了。
因为修炼内功主要看心性，一旦生出旁念，内功就再难进展。
对于这类气宗弟子，顾长风见之，向来是一个“血光之灾”砸上去，边揍边教育。
今日借封不平一事，再敲一次警钟。
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呵呵，那就打到你听进去为止。
对于“剑气之争”，顾长风心中早有定论：
任你“独孤九剑”再如何精妙，破尽天下武功，我一招四十米长的大刀砍下来，看你怎么破？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以气为主”才是王道，但也从未否认过剑宗之路。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在他的眼中，剑宗内也有许多顺眼的人，诸如蔡凌霜……
不过，屁股决定脑袋。
若真有一天，两宗兵戎相见，那他也绝不会手软，哪怕动用迷药、毒药等一切手段也在所不惜，这正是他屡教不改的原因。
苏清雪轻笑道：“长风师侄，如今你愈发有宗主风范了。不如等岳师兄出关，我便劝他将宗门之位传给你如何？”
顾长风没有接话，而是问道：“苏师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清雪歪着脑袋，道：“刚刚回去想了想，你这小子总喜欢藏着掖着，那‘华山数字’恐怕还有不少东西没告诉我？我这不是回来请教你来了嘛。”
说着，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不会还要有所隐瞒吧？”
顾长风觉得脑袋疼。
这位苏师叔，是他师父紫霄道人的小师妹，深得信任，要不然也不会由她掌管气宗财政大权。
但苏清雪四十好几的人了，长相极美，却至今未婚，整天不是练剑就是看账，怎么看都像个心理变态。
顾长风沉吟片刻，道：“也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四则运算’没说了，您老人家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四则运算？就知道你这臭小子还藏着东西。”苏清雪笑骂道，随即转头唤道：“都过来听听！别以为这些都是我们账房的事，学好了，你们日后也用得上。”
众弟子闻言，全都规规矩矩围拢过来，静等顾长风开课。
顾长风轻咳了几下，道：“那我们就从加法先说起……”
这一说，就是数日。
直到苏清雪动身去长安前一日才结束。
出发前一日。
顾长风带着宁中则一道，提着筐酒菜，上了一趟思过崖。
思过崖寸草不生，枯石乱布，除了一座空荡荡的山洞，了无杂物，是闭关修行的极佳之地。
山洞内，紫霄道人正在打坐修炼。
忽然听得崖上传来簌簌声响，随即传来宁中则的声音：“师父、师父，我和二师兄来看你了！”
紫霄道人一喜，出了山洞。
便见顾长风一手拎饭篮，一手抱着宁中则，身如飞燕，踏风而至。
刚至，宁中则就从他怀中蹦了下来，满面欢喜：“师父，师父，我好想你啊！”
紫霄道人笑着摸了摸她脑袋：“这段日子，你二师兄没欺负你吧？”
“没有！”宁中则红着脸答道，“二师兄对我……很好……”
她心中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好得有点过头了。
顾长风打开饭篮，取出四碟小菜，又摆上三副碗筷，整整齐齐放在石上。
紫霄道人一怔：“三副碗筷？”
宁中则笑道：“我们陪你一块吃呀，二师兄怕你一个人吃着不香，还给师父带了一壶‘谪仙楼’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