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为了他妹妹吧?”武关义替好友前后一通分析。
“他要你当机立断,和卫府退了亲,他妹妹这不就有机会了?否则,他与卫家八竿子打不着,犯得着多管闲事?”
晏启正端着茶杯细细一想,似乎是这么回事。
武关义朝着他挤挤眼睛:“看来那魏姑娘对你依然情深不改,你要不要考虑?”
卫……
愣了一愣,晏启正方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另一个“魏”。
他并无意魏庭霜,当初与之相约酒楼其实是个误会。
魏姑娘假借兄长之名约他出来,向他表明倾慕。他尚未来得及开口婉拒,卫子嫣不知怎地就在门外,当场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他与别的女子有私情,蛮不讲理地胡闹,气得他当即就想退婚。
提起这事,晏启正又想到卫子嫣。
每回闹过,他这位未婚妻必然凄凄楚楚病一场,教人没法子追究她的不是。
这回又病了半月,算算日子,不就是从那日花园不欢而散开始?
母亲说她来之前风寒初愈,莫非因他那句“做妾也不可能”伤心过度,再度病倒?
放到从前,母亲必然已从卫夫人哪儿得到消息,催促他赶紧登门探病。再不济,着人备份礼送过去,聊表关切。如今两家关系僵冷,还有必要表示关切吗?
晏启正犹豫。
之前的病是她自己作出来,不去管也罢了。这回若因自己而起,再不闻不问,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气?
可倘若去探了病,她继续纠缠上来又如何是好?
“魏庭州说的也对。”还是武关义替他分析其中利害。
“你若真想退婚,就该快刀斩乱麻。这病你也别探了,省得给人希望,又教人失望。此刻心软,将来残忍。你就等卫小姐病好了,赶紧把亲退了,彼此痛快。”
此刻心软,将来残忍。
晏启正觉得这话说得没错,但武关义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卫小姐对你痴心一片,都为你寻死觅活三回了,现在又为你病倒。你要真退了这婚,该不会……郁郁而终……吧?”
“……不至于。”晏启正脸色有点难看,“她也并非真对我痴心一片,不过视我为她所有,不许别人抢走而已。”
“你如何知道?”
晏启正不愿细说,沉默地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
武关义歪着头,瞄眼过去:“老实说,你与卫小姐青梅竹马,真一点不喜欢她?”
“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要喜欢?”
武关义“嘶”了一声。
“两个人从小一起玩到大,那感情多单纯!我要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妻,我早娶了!”
“呵。”
“你呵什么?卫小姐的身份说不上十分贵重,却也得圣上皇恩。除了你说的刁蛮任性一点,模样长得也好,你有啥好瞧不上的?还是说,你另有心上人?”
“有你个鬼!”
武关义被好友怼得一笑。
“你别以为自己仪表堂堂,能文能武,又有‘麒麟公子’的美誉,就眼高过顶了啊?”
真是越说越离谱,晏启正睨他一眼,放下杯子起身。
“走了。”
“喂,你到底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呀,麒麟公子?”
晏启正迈开大步,将好友的调侃抛在身后。
什么麒麟公子?不过当初太子随口一个夸赞而已,他还不至于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也没想过要娶什么样的,但肯定不是现在那位,老爱胡搅蛮缠的……
“阿嚏——”
“阿嚏——”
“阿嚏——”
在府中捣鼓小花圃的卫子嫣连打三个喷嚏,秋落连忙递上手帕。
“小姐,快回屋加衣裳吧,当心又染风寒。”
“不用,鼻痒罢了。”
卫子嫣接过手帕擦了擦鼻子,递还给秋落,重新打量自己这片花圃。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季,她这个院子的花花草草也到了推陈出新的时候。
“今日也没人送帖子来了吧?”卫子嫣问秋落。
“没有。”
已经连着三日没有了。
很好。
总算消停了。
长松一口气,卫子嫣嘴角一弯:“那就备马车,我要去花市。”
京城的花市坐落于城中,一面临河,整整两条街。
开花的不开花的品类繁多,有价钱实惠的普通花卉,亦有高价少见的稀有珍品。总之丰俭由人,谁都能选到心头好。
每年这个时候卫子嫣都要亲自前来挑上许多,种在自己的小院儿里。
今日天气不错,加上半月没出门,卫子嫣心情雀跃,然而一旁的秋落却高兴不起来。
那日晏大公子在花园撂下狠话,态度之坚决,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
照理说,最伤心、最难过的应该是她家小姐。可据秋落观察,除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姐没有茶不思饭不想,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不,请帖风潮一过,小姐就惦记着整理她的花圃,今儿抓着她出来逛花市买花。
“小姐,”秋落终是憋不住,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