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像酒鬼终于得了酒一般。正无语地要给他披上披风,晏启正忽然张口:“你现在知道要给我备醒酒汤了。”卫子嫣心中一颤,手上展开披风的动作随之一顿。她想起成亲那晚,他喝多了,瓶儿问她要不要准备醒酒汤?那时她何曾在意这些细节?可方才她对许继吩咐的那句话,自然而然便脱口而出了,自然地好似……
卫子嫣尤在愣怔中,晏启正忽然站起,拿走她手里的披风,转而给她披上。“刚睡了起来,别受风。”
一边说,一边替她把披风下的头发理出来,再系上带子,动作轻柔而体贴。眼下没旁人,不用假装恩爱,何况他还醉着……“我当然信大哥的话。”
“他说喜欢你,那还有假?”
晏启珠说的话言犹在耳,卫子嫣心口突地一跳,不敢去猜他此时尚有几分清醒。
许继很快端着酒菜过来,欲留下伺候,晏启正长臂一挥:“不必……今日,本该是我们夫妻二人的芳宴,外人勿扰。”许继瞪大眼珠,再次观看少夫人的反应。
他在大公子身边多年,从未见过大公子喝醉,没想到大公子醉了也会……言语轻佻。
然而听到晏启正这句话,卫子嫣反倒镇定了许多,相信这人是彻底醉了,她何必与醉鬼计较?
“你先退下吧。”
卫子嫣屏退许继,两人一同坐下。晏启正拿起酒壶,斟酒的手不太稳,有些洒在杯子外面。他毫无察觉,倒满了,端起酒杯递过来。同样手也不稳,卫子嫣连忙接过。
晏启正也拿起他的酒杯,眼底溢满笑意:“你沾沾唇就行,别全喝。”自己都醉了,还惦记她别喝多,卫子嫣真是哭笑不得。“好。”
她便顺着他的意思,只浅抿一小口。他自己倒是一仰脖子,全部喝光,又马上斟满。
“先吃口菜。”
卫子嫣拿起筷子,本意是递给他夹菜,却不知他如何会意的,往她跟前一凑,张了口等着她喂。
罢了!
卫子嫣权当是醉鬼的行径,夹了一片肉喂进他嘴里。晏启正嘴里包着肉,慢慢嚼动,但一直偏头看着她,眼中笑意似要溢出来。到底被他盯得几分不好意思,卫子嫣心中纳闷,瞧着挺高兴的样子,怎会一个人喝闷酒?许继是不是看错了?
“慢点喝。"见他又端起酒杯,卫子嫣劝道。晏启正眼神一闪,放下杯子。
“那不如我们二人再来对对子?你出上联,我对下联。”今日没机会与他行酒令,这会儿给他想起来,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卫子嫣又惊奇又好笑,何曾见过这样的晏启正?原来一个严肃板正的人喝醉了,也会变得几分孩子气。怕她不应,还贴心补了一句:“你放心出,无论对不对得上都我喝。”“那你听清楚了,"卫子嫣略一思索,给出上联:“月移菊影千丝媚。”“月移、菊影、千丝媚……
晏启正嘴里喃喃重复了两遍,像在冥思苦想。半响,沉思的眸子蓦地一亮。“风送寒香万里滋。”
“对得工整。”
卫子嫣称赞,他开心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兴致勃勃地要再来。“换个令,不要′菊花,要′蝴蝶'。”
卫子嫣心中不禁一动。
“为何要蝴蝶?”
“唉……"只听晏启正轻轻一叹,说话的语气颇为遗憾:“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叫我替你抓蝴蝶?”
原来不是因为她今日梳的发髻。
“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嗯……“晏启正记得格外清晰,甚至连他拒绝之后,小女孩撇着嘴角失意的神情全都映在脑海里。
他闷闷地端起酒杯,卫子嫣伸手压住他的手腕:“我还没出对,你怎么就喝?″
“蝴蝶不好,不出了。”
“怎么又不好了?"卫子嫣不解,“就因为你没帮我抓蝴蝶?”“还有……
晏启正转眼看着她披散的乌发,心里那股酸劲儿冒了出来。“蝴蝶太容易对!”
“万花深处寻彩蝶,千景婷婷舞翩翩。”
“蝶舞花间醉心扉,风吹花落香袭人。”
晏启正自顾自地念着对子,念完一联喝一杯,喝完一杯又念一联,两杯下来,再次被卫子嫣拦住。
此时她察觉出来了,晏启正不对劲。
“你不高兴?”
卫子嫣突然发问,晏启正愣了愣,又笑了。“高兴,我怎么不高兴?”
“那为何一个人喝闷酒?”
“谁说一个人就是喝闷酒?”
被他笑嘻嘻地顶回来,卫子嫣忽然有些生气:“那你一个人喝吧!"说罢,腾地站起来,却被拽住了手腕。
“别走!”
晏启正紧紧抓着她的手,悠悠望来的眼神里像有不舍,又饱含千言万语,瞧得卫子嫣心头又一软。
“你若不想答便不答,但别拿似是而非的话来搪塞我,更不要编谎话骗我。”
“因为我贪心。"晏启正忽然张口道。
“我不只想只今日高兴,我想以后每日都这样高兴。”若她走了,便不再有花开满院,不会有今日这般热闹,他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晏启正伸出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掌,手指一根一根嵌入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