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将匕首抵在了鹤欲脩的颈后。
鹤欲脩果真没动,他侧脸,余光瞥见自己身后,同样一样黑布敷面的之人,这人全身上下包裹得像个粽子,只有露出的那双眼,神采奕奕,亮如玉石。
这自身后偷袭他之人的身形,相较另一人,个头矮小,身材微丰些。
“原来是合谋,不知阁下与孤是仇怨?还是……”
男主乐善好施,对待仇人都能善让三分,自然没有威胁身家性命的大仇大怨,被这样一问,林意映肯定不能说是仇家寻仇,她珉了珉唇,脑袋稀里糊涂扯了一个理由,“我绑架太子自然是……劫财劫色!”
话落,空气陡然陷入短暂的安静。
鹤欲脩的神色微怔,面露诧异:“劫色?”
林意映有些不安了,这穗珠怎得还没来?
原来做亏心事是这样紧张,林意映控制不住手抖,汗流浃背,她目光多次窥向前方宫道,心底愈发焦急。
“如何才能放了孤?”鹤欲脩突然说。
就这样僵持着也并非办法,万一让男主看出破绽……
林意映急的嘴唇哆嗦,内心与男主连连道歉的同时,面上显露凶相,“都说这玄域国太子仙姿佚貌,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明日让旁人见了太子殿下被人折辱的模样,这好名声恐怕就要跌入谷底了。”
说罢,她故意露出阴恻恻的笑,抬眼示意佘靡,“还愣着做什么,扒了他的衣服。”
乍然被使唤的佘靡神色微怔,但还是顺从上前。
林意映内心急促,这女娥若是还不来,她就真的要假戏真做……那男主恐怕会受到更大的侮辱。
好在,佘靡还没来得及解开鹤欲脩的衣衫,前方终于出现了穗珠的声音。
“啊!”提着宫灯的穗珠在宫道拐角出现,当看到前方两个挟持太子的身影时,她吓得花容失色,小灯笼也砰地坠地。
好在她临危不乱,反应迅速掏出怀中的剪子,持在面前,“你……你们要做什么!”
林意映嘴角控制不住弯起,果然是她的好女娥,没有见死不救。
她也顺势上戏,“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穗珠咬紧唇,她是害怕的,可看到对面之人陷入险境,她做不到丢下对方。
她咬紧唇,刚想大声呼唤引来救援,谁知前方之人预料她准备呼唤,冷声道:“你若喊来人,那是看他们来得快,还是我手中的刀子划的快!”
那人这般说,她便不敢再叫了。
她眼含泪水,面上虽然害怕,可脚步却在不断往前。
当不断靠近时,她却脚步猛地一僵。
穗珠的泪挂在眼眶内,她震惊地看向前方三人。
那个被绑架的男子,雍容华贵,竟是太子!
她虽不曾见过太子,可也曾在机缘巧合下看过太子画像。
眼下被绑之人是太子断断没错。
可令她更加震惊的不是看到被绑之人是太子,而是……她看出了那个持刀威胁太子之人……是阿映姑姑。
熟悉的身形,那双哪怕被双面被黑布包裹,也看得出那双熟悉的眼眸……刚刚紧张之余,她不曾察觉那人蹩脚的伪音,可现在仔细一听,分明语调也很熟悉。
为何?阿映姑姑让她过来……就是让她看见自己绑架太子的场面吗?
阿映姑姑持刀威胁太子的模样,不像是假得……她难道与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怨?
穗珠咬紧唇,她忽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林意映有些懵,刚刚女娥还勇猛地往前,怎得半道上突然怔在了原地?
她料想女主应该持剪子冲过来,届时,她和佘靡再假装被刺伤吓退即可。
可怎得,女娥突然不过来了?
林意映内心发急,语气不可免染上催促,“怎么?不敢过来了?”
话落,对面的穗珠突然跑了。
林意映瞳孔震惊:不对?女娥你怎么跑了!
耳畔响起鹤欲脩淡笑之音,“一个宫女,这场面自然是怕的。”
林意映试图给女主辩解,“眼下宵禁无人,此处又偏僻,她这一定是回去找救兵的!”
她朝佘靡使了个眼色,口型喊了个跑字后,便迅速将鹤欲脩一推,拽上佘靡的袖子跑了。
鹤欲脩一个踉跄,被丢在原地。
鹤欲脩:“………”
不是说要劫财劫色吗?怎么丢下他了?鹤欲脩眯眼望向那两抹隐匿于黑暗的身影,垂眸沉思。
这推搡他的主犯力道大得出奇,若不是他用内力稳定身形,刚刚恐会被撞飞出去。
他整了整衣袍,一袭藏衣身影忽地闪到鹤欲脩身侧。
那人拔出腰上长剑,低声询问,“殿下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们。”
闻言,鹤欲脩眉梢微蹙,“怎能妄动杀念?这二人也没伤我,如今父皇病重,孤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罢,鹤欲脩欲要拂袖离去,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蓦地出现。
跟在他身侧的藏衣身影迅速隐没。
鹤欲脩转过身,发现来人正是刚刚那个胆怯而逃的小宫女。
她去而又返,这回,手上还多了一把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