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佘靡将那碗羹汤饮尽,才放心离去。
计划得逞,他的肚子也饿了,心情大好,阿缨娘子不曾来看望他,他也赌气般没去寻她,现在心情不错,他便准备径直去望那西院了。林意映刚放下手上的练气籍,准备用晚膳。她正吃着,却见阮清过来了,便搁下筷箸,“阿清,你怎来了。”阮清秀眉一撇,闷闷道,“奴就是想来与娘子共进晚膳,不行吗?”林意映愣了下,尴尬笑道,“当然可以。”她迅速让夕云又备了凳碗,阮清将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近她跟前坐下,语气狎昵,双眸熠熠,“阿缨,若濯不想一人用膳了,若濯想每日都能与娘子一同用膳。”
林意映被他这过分亲昵的动作弄得略有不适,她面色微窘,“阮清…我这人爱食辛辣,且吃饭时间都不准点,恐与你……”“阮清都顺娘子,阮清空腹之欲不强…娘子…你就让阮清同你一起吧……少年嗓音软绵绵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林意映不禁一软,便答应下来。阮清那双上挑的小狐狸眼顿时一亮,连忙殷切为她夹菜。林意映吃着,愈发热了,她撇眼一看,竞发现阮清不知何时黏上了她的手臂,身体几乎和她的手腕紧黏在一起,严丝合缝,像一只过分依赖她的猫……“阮清,你也吃吧……她夹起一块肉正准备递到阮清碗里,谁知送肉的过程中,倚在她肩上的少年突然凑近筷上,睫毛扬起,殷红唇瓣一张,含上了她夹来的肉。
阮清含笑晏晏,羞涩扭捏道,“娘子亲自喂的肉,最好吃啦。”林意映应付一笑。
二人正吃着,林意映猝然发现一旁的阮清坐不住似的,神情逐渐焦躁。“阮清,你若困了,便回去休憩吧。"林意映道。“没……若濯没困。"阮清说着,内心却嘀咕起来。砒霜应该很快就会毙命,可这都过了半个时辰,怎么没听到东院出事的消息?
他可是透过窗缝,亲眼目睹那病秧子吃下带有砒霜的羹汤的……断不会出现差错…
阮清将唇抿得紧紧的,目光不时窥向门外,期待能得到佘靡死的消息过来。他急的坐立不安,终于,等了须臾,一道黑沉的影子隐隐从远处显现。阮清猛地从板凳上站起,眼中裸露喜悦,可这喜悦当看见那夜影中渐渐靠近的人影时,褪了个干净。
来人竟是佘靡。
他一袭银灰色雪袍,肩披狐裘,墨发垂直,面白若玉?,眼黑似墨,唇是正常的薄红色,甚至看上去气色还比之前好上许多。直到佘靡汲着木屐踏进来,阮清还是一副惊颤的模样。这不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着他将那含有砒霜药羹喝下去的!他全程盯着那药从一个婢女手中送过去,期间也并无调换……佘靡怎么可能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除非……
似乎想到什么,阮清的面色愈发白了,身形也跟着抖擞起来……或许……这佘靡根本就不是活人。
他倏然想起佘靡身上的古怪之处,白日总不见他,住宅处一片阴森,昨日午后他出现时,明明晴空万里,却打了一把伞……不是鬼物又是什么?
他这般猜想,瞳孔猛然一缩,目光惊悚地定格在佘靡脚下。屋内燃了烛光,他与阿缨脚下都勾勒纤长身影,而佘靡的脚下竞无影子!他大骇,趣趄退后,将林意映护在身后,“娘娘子…他是鬼!他没有影子!”
林意映微愣,视线顺着阮清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无甚异样啊?在她的视线里佘靡脚下是有影子的,她也当然知晓余靡不是活人……也并非恶鬼…乃是一种比恶鬼还可怕的东西。
只是这阮清就这么当面拆穿他,万一佘摩恼羞成怒大开杀戒怎么办?她倒是不怕,只是阮清恐小命难保矣。
她干咳了声,试图拯救阮清,以防他再说出什么作死之言,拍了拍少年颤抖的背,“这个……若濯你是不是看错了?他是有影子的…”佘靡目光淡淡放在林意映安抚阮清的那只手上,眼神溟暗,缄默不语。闻言,阮清面色却更白了,眼底潋滟泪珠,“这怎么可能娘子…你信我……
他不安地想攫住娘子的手,指尖伸出时,却似被一股强烈的屏障阻挡般,无法靠近。
在林意映视角里,阮清突然抬起的手掌就那么僵硬在半空中,那动作怪异极了。不一会儿,阮清便憋得小脸通红,最终像是放弃挣扎般,抬起的手臂颓象垂落,红透的眼皮吊起,一双小狐狸眼恶狠狠瞪向佘靡,咬牙切齿。周围隐约有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林意映脑仁有些疼,她尽力安抚阮清道,“若濯,你那处的伤还未好,切莫乱动了……回去歇息吧。”闻言,阮清立即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他眼眶湿润,哽咽道,“娘子,我…好。”
他话到嘴边的不愿离去,竟变成了一个“好"字,甚至,还不等他慌张,自己的双足就像不听使唤似的,开始迈步向门外走去。他努力想要喊出声,想要停下步伐,可身子怎么也不受控制似的走出门外。绕过佘靡身边时,阮清感到一阵寒意。
这恶鬼竟已强大到可以控制他的行动了……那他这这几日费心下毒之事,恐也落在了佘靡眼中。
阮清瞳孔转动,冷冷瞪向身旁屹立如鹤般的如鬼青年,带着那份不甘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
林意映望向阮清离开的身影:“………“这刚刚还在黏糊她的少年,竞然头也不回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