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下药
林意映并没有多照顾这只狐狸,她只是简单给狐狸包扎了下伤口,喂了点食物,至于这只伤重的狐狸能不能挺下去,那就要看它自己的造化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有别的事要去做。这一日,林意映给府里每个下人都送了礼物,有的人是一盒糕点,有的人是一根发簪,还有人是一袋银钱,一块玉镯。下人们忽地觉得,他们的夫人好像待他们越来越好了,每个人干起活来都更加卖力,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院中再没了哀怨声。夕云注意到夫人给每日送的礼物,也终于知晓夫人为何要买那么多东西了。夫人送每个人,可她的礼物却迟迟没收到,夫人是忘了吗?夕云小脸微皱,倒也没多想。
她没礼物也挺好,终究也是与旁人不同的,可心底还是有那么点酸涩不安。这股异样的感觉倒不是因为没收到夫人送的礼物,而是……夫人突然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无所适从。
她有点怕,若是夫人突然有一日不再关心她们了,她会很难过的。夕云在庭廊间一边打扫,一边兀自思绪百转,忽然间,她空落落的右手被柔软的指尖紧掣住。
夕云的双眼瞬间亮了,她转过身,撞进夫人那双温柔蔼蔼的眼眸。“阿云,到我房中来一下。“林意映朝夕云眨眨眼。夕云的礼物之所以最后送,是因为她知晓照顾这个府上最费心之人,便想着送自己婢女一件特殊的礼物。
她将夕云拉到自己的房中的床榻前,指着那一个木盒子,让夕云亲自打开。夕云笑得近乎合不拢嘴,扭捏又羞涩,在她的百般催促下,紧张地掀开木合
一件针脚细密,金丝缠绣的红色嫁衣,整整齐齐叠在盒中。夕云目光落在那件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上的奢丽嫁衣上,倏然怔住了。她的眼睑微红,小嘴有些哆嗦,“夫…夫人这是?”“阿云,你别瞒我了,我早看出你与院中的帮工阿罗有感情。“林意映时常爱在院中闲逛赏景,可有时她不只是赏景,也会赏人。她看到过帮工阿罗多次照顾夕云的画面,看到过夕云曾给饥肠辘辘的阿罗塞东西吃,看到他们那抑制不住的情意,他们的日子乏味而单调,却透露着简简单单的甜蜜。
她观察了许久,这个阿罗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如此,她便安心了。她眸色认真地看向夕云,窥见小丫头眼底落出泪珠,可须臾,夕云却将那呈放嫁衣的盒子给盖上了。
夕云拭着眼泪说,“夫人,我此前已经与阿罗说了,此生绝不出府,也绝不嫁人,夕云只想陪在夫人身边。”
“夕云,你错了。“林意映拉住夕云温热的小手,叹息一声,“你这一生,不该是陪我,也不该为阿罗,你该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没有人能永远陪伴另一个人,咱们当下的抉择,永远要为自己着想,你懂吗?”“可……可…“夕云抽噎着,仍是摇摇头,“郎主死了……我见夫人与那阮清郎君也并非真的知心,如今我若是走了……夫人真的再无知心之人……林意映眼睫微不可察颤了下,她眼尾弯起,神情恬淡,“一生漫长,你怎知我遇不到知心之人?”
夕云眸色微动,可长久相伴,她心底也已经将夫人当作亲人了,她是喜欢阿罗哥哥,可……也舍不得夫人。
小丫头纠结着,珉唇道,“夫人,你让我再想想罢。”林意映见不得小丫头这般愁绪如麻,她拉起夕云的手,道:“走,去庖屋,我今日教你做一样吃食。”
她牵住夕云的手,又带了几个婢女,穿梭过庭廊水榭,裙摆飞扬,欢声笑语,于庭廊而过,前往庖屋。
半道上,林意映还遇见了阮清,便叫上阮清一起,毕竞做那种食物,人越多,做的越多,忙的也快。
听到要去庖屋,阮清小脸微皱,他是极不愿意去那种地方的。他要做人上人,况且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居于庖屋,做吃食?这都是奴婢们才做的,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阮清心中苦闷,为何每一次他想与夫人独处时,都会被夫人安排着干着干哪?
“夫……夫人,若濯突然腹部不适……“阮清借口想要拒绝,谁料他的手腕忽地被牵住。
林意映不容置啄,她何尝看不清阮清的惰性,这男人空有皮囊,却懒惰至此,将来如何自立自生?她让他住在这里,也不是给他吃白饭的。就他这幅习性,难道要一辈子活在女人的裙摆下吗?不行!她得改正阮清。“跟我去,你也该学学如何做饭了。“林意映道。阮清目光落在被少女锢住的手腕上,那处莫名泛着热,他珉紧唇,迫不得已颔首,“是……夫人。”
进了庖屋后,林意映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儿。她负责揉面,夕云和几个婢女分别负责洗菜切菜,阮清则是烧水。庖屋内很快响起“唯当"剁肉的声响。不时,空中还散落许多粉尘,庖屋内,林意映卷起袍袖,揉搓面团。
阮清则坐在木凳上,他蹙着眉,颇为嫌弃地拾起一根根木块,快速扔进灶膛内。谁曾想这灶膛内炉火燃烧越来越旺,浓烟从炉火中窜了出来,阮清被呛地咳嗽,他嫌恶地后退,砰地一声从板凳上滑了下来,洁净的衣袍沾到地上的蒲草树枝,弄得满身灰烟。
阮清面色一垮,眼尾不禁红了起来,朝正在忙碌的夫人求救。“夫人,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