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又抛出了一个连环询问,“阿映今日离开…也是那个伤害阿映之人逼迫的吗?”坐在自己对面楚腰蛴领的"美妇人"微微一笑,眼底神情却难掩谛视,黑眸若渊,深不见底。
林意映喉口咽了咽,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而今日本也是李楣率先挑事的,如此,她将自己故意离开的事尽数赖到李楣的头上,也丝毫不觉得有何愧疚她就坡下驴,假意垂眸暗伤似的,点点头。倏然,她手腕被指尖攫住,佘靡目光深邃落入她腕间的伤口。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动作。面前凝脂点漆的姣丽“妇人"竞缓缓俯身,乌发顺着耳后直泄,含情脉脉,温凉唇瓣缓缓贴上她腕上的伤囗。
唇中舌尖吐露,裹住那抹伤痕。
尚未愈合的伤口被舔舐的又疼又麻痒,林意映胳膊猛地一颤,若不是被佘靡手掌锢住,她恐会惊地从凳子上弹起来。半响,佘靡才停止了动作,他抬眸望向她,唇瓣湿濡殷红,好似含了丹红口脂,盯着少女腕上的伤口,嗓音低沉,“伤了阿映,阿娘断不会放过他的。听着他的话,林意映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起来。翌曰。
李楣前往学塾的路上,需得经过一条乡间小道,他今日照旧早起,替母亲煮好早饭后,便背着挎包赶往学堂。
今日天色阴沉,阴云密布,微风浅过,他早起走过乡道时,路上还没人。真奇怪,往日他习惯走过多次的路,今日竞莫名有些害怕起来。风声飒飒,吹过路边野草,发出细微沙响声,他便紧张到脊背发麻,脚步更加加快了些。
许是跑得太快,因而没注意到脚下异样,脚下猛地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绊,他猛地摔在地上。
他摔得眼冒金星,好半晌才缓和过来,试图爬起,可刚抬头,入眼便是麻白色的衣角。
阴风轻卷面前的衣角,一袭暗香从那衣袍间窜进鼻息……这香气与他时常在林意映身上闻到的浅香如出一辙。
他缓缓抬眼,便对上了细瘦的下巴之上,高挺的鼻尖,以及阴翳暗藏杀意的黑瞳。
那张脸似他阿娘曾说过的志怪书中的山野精怪所化,令李楣胆寒发竖。林意映的阿娘……果真来找他了…
李楣腿脚一软,再度瘫倒,而很快,他清楚看到,这殷丽女人的身后,缓缓出现另一张小巧稚嫩的脸。
一瞬间,李楣怀疑自己是看到两道黑白双煞。林意映从佘靡的身后探出脑袋,她躲在那修长身姿后面,咧嘴一笑,可那笑容没了往常的甜美可爱,此刻不可不谓阴森可怖。李楣膀胱一紧,他害怕地挪移臀部后退,颤声道,“不是……不是我伤的她…我没伤她
可事情的真相无人在意,佘靡只会信林意映的话。林意映冲快要被吓尿的李楣挑眉,她正也得意,下一秒,当看到佘靡掏出的长斧时,她那张戏谑的表情也紧跟着失去了血色。佘靡竟从袍袖内掏出了一把斧子!
林意映大惊失色。
明明出门前,她可是仔仔细细观察过的,佘靡明明没有带任何尖锐利物,她以为佘靡真的只是帮她来吓唬吓唬李楣。可现下,事情似乎又脱出她的掌控。
佘靡竟抄出斧头就要往小胖墩身上劈去。
李楣控制不住吓哭了,口口下漫出水渍。
这是他平生最难忘的一次。
他以为他要死了,死前…还在林意映面前尿了,真可谓颜面尽失,毫无尊严死去。
“阿娘!别杀他!"在佘靡即将将斧头对准李楣砍下去时,林意映也扑腾一声腿软了,她扯住佘靡的袖袍,趴在他的腿边急促地制止。“阿娘…你不是答应我只是恐吓他一下吗?"林意映没想到事情竟脱出掌控。她后悔了…她应该清楚佘靡的秉性,怎么真的相信…他只是陪她去教训教训李楣。
佘靡挥出的长斧举在半空,他倪眼,浓密的睫羽浮动暗影,眼中弥漫深冷寒气,吐息如冰霜,句句敲击着林意映的心心口。“阿映,他伤了你,你还护他?“眼眶漫上血丝,像是不断缠绕生长的血藤蔓,密布在那黑白分明的瞳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