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闷热夏
沈郁雾打车去了璀错大厦，买车的念头再度萌生出来，以前的写字楼距离公寓只需要乘坐五站地铁，打车也用不了十五分钟。但如今公寓到璀错没有直达的路线,每天打车似乎也不太划算。她看好了几款性价比不错的电车，打算改日去店里试驾。抵达璀错大厦，沈郁雾步入大堂，来往员工西装革履,神态匆匆，颇有种从凡尘踏入仙界的分裂感。
她正准备找前台登记，早已等候一旁的韩覃迎上来，“沈小姐,段总交代我带您去瞧瞧办公区。”
沈郁雾莞尔，“劳烦。”
韩覃在前带路，从A栋到B栋有专属的通道，步行过去仅耗时十分钟。“这边都是些璀错旗下的子品牌，大多数是文创产业，年轻人比较多，你们到时可以互相了解。”
来到B栋，扑面而来鲜活澎拜的年轻朝气。偌大的大厅摆满各色展示牌，近些年兴起的大IP海报也眼花缭乱、创意非凡。“就是这了。”
韩覃停在整洁宽敞的格子间前，每个工位上已经布设好了电脑，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映出京市繁闹街景，他指了指走廊的方向，“沈小姐,你的单独办公室在那边,要去看吗？”
沈郁雾欣然点头。
“我就不进去了。“韩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去其他地方转转。”沈郁雾以为他还有工作要忙，便独自推门入内。室内的百叶窗半落，遮掩住刺眼的光线，窗边摆放着盛开的垂丝茉莉，乳白色的花枝娉婷低垂，如绿叶顶端摇曳的步摇。沈郁雾在望江养过两盆，可惜南方的天气潮湿阴冷，花枝苦撑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死翘翘了。
这株倒是开得旺盛，也不知是谁养护的。
她指尖轻轻拨动花枝，倏然间，身后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沈郁雾心底有所感应，缓慢转过头。
对上男人沉黑的眸子，她清秀的眉心泄出丝丝嗔意。办公室的布局呈T形，段晏清在墙体掩映后的会客区，饶有兴致撑着下巴，似乎注视她了许久。但藏着坏心，故意不出声音，像是静静蜇伏丛中窥伺免子的猎豹。
“这里，喜欢吗？”
段晏清起身，长腿阔步走到她面前。
沈郁雾被他的身影笼罩住，长睫垂落下，嗯，有点太奢华了。”毕竟她之前的办公室，面积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大小，桌子都因常年使用显得颜色颓败。
焕然一新的区域，令她有些局促。
沈郁雾从包里拿出合同，摊开在桌上，“价格这边我没有填，你来写吧。”段晏清哪里做过租赁房屋的生意，他用脚勾过椅子，坐下的姿态矜然，上位者的气质顿时显露。
冷白的指尖转着笔，思忖了片刻，薄唇轻启道：“你之前那边的租价是多少？”
沈郁雾以为他是想做个参考，便如实答了。没曾想段晏清大笔一挥，在金额处落下相同的数字。沈郁雾愕然，“那是三环外的租金……
段晏清收起钢笔，微仰头凝视她，“不是让我说了算？”沈郁雾抿唇，不是都说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吗？怎么感觉……段晏清在她这的亏损难以计数。“好吧，那就多谢段总了。”
沈郁雾合上文件夹，一式两份放进公文包里。既然承了他的情，不请他吃饭也说不过去。
她暗自斟酌着说辞，没怎么约过人，说出口的话生硬极了。“你…今晚有时间吗？”
话音落下时，天边厚重洁白的云彩遮掩住太阳。天光骤然昏沉下去。
办公室的光线半明半昧，一如沈郁雾此时的心情，忐忑，焦灼，局促，其中又混杂着期待，她呼吸收紧，静静等待着段晏清的回复。云层散去，他轻声开口：“是想兑现那日的约定？”沈郁雾愣了秒，思绪没立刻绕过来，“嗯？”段晏清起身，再度来到她面前。
这次，他敛起了那股斯文正经的假面，手臂抵在她身侧，将人纳入属于他掌控的包围圈。
四目相对的那秒，沈郁雾猛然回神。
他说的，是那一夜的承诺。
沈郁雾头皮忍不住发麻，素白手指攥紧了衣摆。这人，还真是料事如神。
怎么就那么精准猜到了，她生理期结束了。段晏清的目光太炙热，沈郁雾下意识错开了他的眼睛，毕竟是她亲口答应下来的。
“如果你想的话，"她难以启齿，慢吞吞地低下音量去，“我没意见。”段晏清”
她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将难解的问题推回来。就好像，即便真的兑现了约定，她也能平淡地接受以后毫不相干的结局。段晏清薄唇抿紧，强行掩住眉眼间的不悦。“那就今晚。”
这四个字，说得颇为咬牙切齿，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沈郁雾多么会察言观色，自然没有错过他情绪的转变。但她又很笨，察觉出了异样，却找寻不到原因，只能用清凌凌的眸子疑惑望着他。
段晏清偏拿她这副模样没一点办法。
“你可以在这转转。”他收回手，退回正常社交距离，“下午三点钟我有会，结束后来找你。”
沈郁雾恰好答应了曹经理，去设计部与她们商讨大秀的方案。“好。”
段晏清先抬步离开了办公室。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中，耳畔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