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和告别小纸条。
还压了一些压岁钱在桌上。
池冬槐心跳快得快要爆炸,就这么蹑手蹑脚地…十八年来,第一次“离家出走”。
去机场的一路上她都很紧张。
妈妈每天大概早上八点多起床,她醒来以后就会看到池冬槐留在这里的纸条。
到时候她的航班已经差不多快要起飞。
明知道妈妈每一天都是那个时间醒来,今天却格外怕她提前醒了,池冬槐怀着这么紧张的心情候机。
总担心今天出什么意外,但实际上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她一直到起飞前都没有收到任何一条信息,全世界都还在沉睡,只有她自己,给薄言传了一则信息。
-【我出发了。)
这次出发,是她正式开启人生的出发。
长达三个半小时的飞行。
高空航行适合放空,也适合做一些人生决定。池冬槐感觉自己不再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落地时,她没有马上打开手机的飞行模式。
她知道,自己要是一打开,就是一大堆消息轰炸。池冬槐甚至没有联系薄言,没有打开手机确认他的位置,这个人是很好找的。
他在人群中总是很引人注目。
这一点池冬槐没有猜错,她刚拿好行李从出口出去,就看到薄言倚在旁边。一米九的个子很难不让人一眼看到。
过路有人找他要联系方式,薄言眼睛都没抬一下,不知道他跟人说了些什么,对方就感到抱歉地离开了。
池冬槐第一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叫他。“薄言!”
他听到她的声音,懒洋洋地抬眸,随后直起腰,手揣在衣兜里,一副闲散的态度。
池冬槐是直接跑过去的。
她从未如此急切地,想要到达一个地方。
薄言刚拒绝完一个人的好友申请,看向那道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身影,从人群中精准捕捉到她的悦动。
漫长的十秒。
仿佛是电影镜头在他面前播放着慢速效果。池冬槐停在他面前,眼下还挂着一片乌青的黑眼圈,但眼神依旧明亮,她仰头看着他。
薄言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糟糕。
“没睡?"他问了句。
“嗯。“池冬槐的嗓音向上勾着调,“一想到今天要离家出走,就兴奋地没睡着!!”
薄言没应声。
实际上,他的确没想过池冬槐会来,就她那个软糯糯的性格,怎么敢背着家里直接跑掉?
但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
不仅跑了,还特开心地跟他炫耀自己今天的壮举。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我今天在路上紧张死了,生怕我妈妈突然醒了!原来离家出走是这种感觉,有点刺激!”
“其实我还没想好一会儿我妈打电话来怎么跟她解释。”“但这种不顾后果做一件勇敢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哦一-”“对了,你知道我是哪个时候开始觉得,今天来这趟绝对不亏的吗?”薄言微微侧目,低头看她。
以他的视角看她,就是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池冬槐是典型的南方人,在潮湿的海滨城市长大,皮肤养得水灵灵的,今天刚落地,还没被京北干燥的风给刮红脸蛋。“什么时候?"薄言接了一句。
她十分乐意听到这个回答,打开手机点开相册,递给他看。“我到机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今天的日出!”珠洲的日出和京北的日出完全不同,北方的冬天干燥又清透,清晨没有云层阻挡的天气里,日出像是忽然腾升出来的红色滚珠。但珠洲的日出,伴着水汽,伴着云层。
融合着淡粉色的温暖,色彩一点点地浸进来。薄言看了几眼,把手机还给她,没多做什么点评,她今天是真的挺开心呢。就算没有得到回应,也开心。
自从那次争吵过后,她与宗遂恋爱。
他们俩的两人的关系算不上降到冰点,但总归是保持着更疏远的距离。或许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薄言深知自己不是什么温和性子的人,她应该已经沉溺于宗遂给她的氛围中。
感受过宗遂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自然会觉得他的性格更恶劣。毕竟他跟她的男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被温柔的事物吸引,当然就会更讨厌与之相反的存在。这么几个月以来,他与池冬槐的交流、接触,都少之又少,有时候甚至是擦肩而过时,都会假装没看见对方而路过。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话,更别说,这么开心心地,说着话。就算是面对他这个不太喜欢的人,也还是那么开心。“对了,刚才我看到有人要你微信,你又跟人家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那个女生看起来很难堪。"池冬槐发现薄言没理她,毫不在意,直接开启下一个话题。
“没说什么,正常回答。"薄言说。
“是吗?“池冬槐偏头看他,非常怀疑,“你下次对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嘛,别那么凶。”
还教育上他了。
薄言在心里冷言,明面上却没过多反驳她什么。他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别人一一
没瞧见我在等人么?
薄言回忆起来刚才那位女生的反应,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