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槐叹了口气,还没解释,余光扫到对面的房间,房门浅浅地开了个缝隙。
她能隐约看到房内的身影。
薄言的存在感太强,就算只是在那么狭小的缝隙之间,她也会注意到他。池冬槐稍微有些分神,没能及时回答宗遂的问题。或者说,她本身就不想回答。
“是因为苏渺的事情吗?"宗遂主动提出,“我保证,我跟她真的不会有什么,她今天已经回去了。”
池冬槐盯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跟现在怎么样没关系,跟以后也没关系了。”
她的态度就是那么直白清晰的。
分手了,一切都与她无关。
宗遂见她的模样,更加心急,又往前迈了两步,想伸手牵她,但池冬槐快速躲过。
她半掩着门,宗遂感觉到她的抗拒,没有直接再往前。池冬槐稍微合上一些房门往后退,对面房门的缝隙反而越大。她看到他,不合时宜地想,这个时候要是薄言,已经挤进来了。“分手的理由有很多,事情也怪不到苏渺头上。“池冬槐还算耐心,“我只是觉得,我们性格的确不太合适。”
“任何人都是需要磨合的不是吗?”
“宗遂。“池冬槐语气收紧降温,“我们已经磨合过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理解我、尊重我的选择和决定。”
宗遂的话语一时间卡住。
池冬槐只觉得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弱,说话变得更加无力一些。“我以为我们之间很多事情是可以解决的,误会也好,不合适的做法也罢,都是可以做出改变的。”
池冬槐觉得他其实有些固执。
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可以通过协商和沟通解决,固执地认为一切都会好。
只要他尽力去做,主要他尽力去维护。
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完美”。
这谈话继续下去只会是鬼打墙,走廊和隔壁其他房间传来些动静,晚饭时间时不时会有人出来吃饭。
正巧此时。
“下楼吗?现在下楼吗?我要饿死了哥们儿,这酒店早餐太早了,我今天没吃上!你知道没吃早饭的一天人会饿得多快吗?”“我和方时这边已经好了,你们怎么样?”“嗯嗯嗯抓紧时间,晚上还要训练呢,别耽误了啊!”微信播放出来的语音消息透出来,池冬槐看了一眼那边,宗遂也回眸,这才意识到一一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没有关门吗?
可他不是那种没有随手关门习惯的人。
“就到这里可以吗?"池冬槐跟他说,“大家就正常相处,正常生活。”“那我等你回头有时间有心情了…"再继续聊。池冬槐第一次觉得这样拉拉扯扯是一件很令人烦躁的事,她开始不想伺候,也不想再有下一次同样的对话。
“没有下次了,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不了。“池冬槐冷漠地说。宗遂似是被她冷漠的态度刺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小心翼翼地小声问她。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点解释和沟通的机会都不给他呢?池冬槐本身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跟宗遂是同类,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温和讲理派。
但她今天突然不想再维持这样的惯用处事风格。池冬槐再一次打开门,目光越过宗遂的肩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看着他,还是看着他。
只知道自己生平第一次,说了这样的狠话。“这跟道理无关,我只是发现自己不喜欢你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好聚好散还能做朋友,你也不想让我讨厌你吧?”
她说这样的话近乎是威胁。
宗遂终于,或者说他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这个时候继续死缠烂打什么都得不到。
但如果做朋友,或许以后他还会有些机会。他可以把现在当作她只是在生气。
他只能说好。
池冬槐也嗯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拿东西,跟他说:“那叫大家下楼吃饭啦。”
谈话中止。
池冬槐以为所有的话都到这里结束。
五分钟后,大家又汇合,准备一起下楼。
其他人还不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
方时和吉阳冰依旧非常自然和习惯性地跟他俩拉开距离,薄言就不说了,从来就没跟大家挤在一起过。
他其实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绝对不会去打扰别人的事情。大家都隔着距离。
池冬槐告诉他宗遂,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她会跟大家交代好的,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宗遂依旧是应着说好,本来没有多说话,但就在他们到达自助餐厅后,大家各自拿着餐盘。
在拥挤的人群中,四周全是嘈杂的声响。
池冬槐低头夹菜,却忽然听到身旁很轻的一句,宗遂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开囗。
他问她。
“小槐,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餐厅内,铁勺碰撞餐盘,敲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池冬槐本想说没有,但她抬头时又撞见了薄言的身影,真是奇怪,他一直都在她能看见,但宗遂不太能注意到的角落。就好像,他真的是那个狩猎的狙击手。
池冬槐不太理解宗遂的思路,他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觉得她是因为喜欢上另